如此一来,金万里倒是心中暗喜,直盼二人斗个你死我伤,坐收渔翁之利,那便不费吹灰之力而为贾四报了仇。正在金万里心打如意算盘之时,又听得矮胖女子道:“老三,他们可是押镖的。”粗莽汉子气呼呼道:“他们押不押镖关我屁事,他们又没说我傻!”矮胖女子道:“老三最是聪明,怎地此时倒糊涂了?他们可是押的金银珠宝,你看,那马车上的大木箱中,可是装得满满的。”
粗莽汉子此言一出,众人都觉脖颈处一阵酥麻。金万里站在圈外喝道:“傻大个,少在那里胡吹乱噪,谁扭谁的脑袋还不一定呐,兄······”金万里本想喊:“兄弟们一起上,砍了这傻大个!”哪知还未喊出,便听到粗莽汉子哇哇狂叫,大吼道:“你个老杂种,竟敢说我傻,三爷爷先扭了你的脑袋!”吼罢,手上一挥,狼牙棒朝面前的三名镖师横扫而去。
便在此时,仇万钧,金鬼,韩姓汉子并同其他三怪,一同抬了装着寂远的木箱,弃了马车,朝丛林之中狂奔而去。粗莽汉子听得响动,回头看时,六个人抬着木箱已奔出了十余丈,粗莽汉子忙弃了金笑天,转身追了上去。
金万里忙纵身迎了上去,口中道:“笑天小心!”金笑天道:“爹爹,我没事。”粗莽汉子一听,说道:“原来是老乌龟下得小龟蛋,三爷爷今天就将你们一起烩了!”金笑天骂道:“你个傻得冒泡的龟孙子,竟敢骂你金爷爷。”说着,也纵身加入打斗之中。
粗莽汉子一听,登时闷雷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寂远一听,心念道:“还好是亲眼瞧见,此人是在大笑,若不瞧见,还以为是胡三又哭嚎起来了。”
金万里一瞧,登时心急如火,忙喊道:“笑天小心!”话未出口,手上大环刀已然挥出,却是后发先至,抢在金笑天前面朝粗莽汉子劈砍过去。
三个人手上斗着,口中也不闲着,招招置人于死地,口口怒骂叫人断子绝孙,到得后面更是污秽之极,不堪入耳。
二人打斗之时,众人趁机将粗莽汉子细细打量了一番,寂远从孔洞中也算瞧了个大概。要说矮胖女子丑陋不堪,那这名粗莽汉子也算是与她不相上下,但见粗莽汉子年纪在四十上下,上身着一件大布衫,呼呼啦啦直盖到膝间,下身却穿了一条半长裤子,生满黑毛的小腿便露在外面,更为夺眼的便是剃得光亮的大脑袋,简直比斗还大得半圈,只可惜如此大的脑袋之上,竟长了两个绿豆大小的小圆眼,这般异相当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二人打打骂骂斗了二十余回合,矮胖女子已然稍处下风,几次想脱身,都被粗莽汉子拦了下来。矮胖女子道:“老三,你杀了人家兄弟,人家可是叫了这许多好手来寻你报仇的,你还傻乎乎的同我打斗做甚么?”粗莽汉子道:“他们又没说我傻,你却说我傻。啊,刚刚你又说我傻来着,哇哇哇,我非扭了你的丑脑袋下来不可!”说罢,竟似疯了一般,手中狼牙棒上下招呼,左右封堵,直打得矮胖女子手忙脚乱。
粗莽汉子将狼牙棒自下至上抡成半圆,迎向金万里的大环刀,金万里心知不可硬接,腕上陡地一变,大环刀变砍为掠,横削粗莽汉子腰间,此时金笑天也已攻到,一刀砍向粗莽汉子左肩。
韩姓汉子道:“回鹘四煞?听闻这四人虽是中原人士,却一直远居西州回鹘,怎会在这里出现?”金鬼道:“这就要问他们自己了,不过既然这四人来到中原,定没有甚么好事。”仇万钧道:“哪理得那么多,还是想想眼下如何脱身罢。”金鬼道:“如何脱身?咱兄弟几个一起上也未必斗得过他,我看为今之计,只有走为上策。”韩姓汉子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仇万钧道:“那还磨蹭甚么?快抬了箱子走罢。你们看,那父子二人马上就敌不住了!”
众人一听,倒是群情激奋,各个抽刀亮剑,摩拳擦掌,四下里你一窜我一跳,将粗莽汉子围在垓中,里里外外足足围了三四层。
金万里也已被吓得心惊肉跳,自忖道:“这打是必死无疑,若不打侥幸苟活下来,日后也定然无颜在江湖立足,这可如何是好?”就在金万里犹豫之时,忽听得金笑天喝道:“傻大个,休要如此猖狂,先接你金爷爷一刀。”喝声未歇,已朝粗莽汉子一刀砍去。金笑天毕竟年轻气盛,不似金万里那般思前想后,颇多顾虑。
三名镖师忙挥兵刃相迎,哪知这粗莽汉子臂力奇强,只听得铛铛铛三声响,三把兵刃应声脱手,嗖嗖嗖三声早飞得不知了去向,还未待三名镖师反应过来,粗莽汉子狼牙棒回抽,噗噗噗三声,棒上的尖刺已将三名镖师的胸膛划开,但见血肉横飞,三名镖师呜呼声中已没了性命。
粗莽汉子眯着豆眼瞧了瞧,嘿嘿的笑了起来,正在众人疑惑之时,粗莽汉子道:“嘿嘿嘿,一下子这么多脑袋送来让我扭,我可要数清楚点,免得老二又说我胡吹大气。”
正在众人为二人的长相感慨万千之时,忽听得胡三惊道:“就是他!金总镖头,就是他扭了贾四的脑袋!”众人一听,都不禁心中一颤。再瞧此人武功,哪里还能报得了仇?便是金万里也惊出一身冷汗,而且听这二人言语之中称兄道妹,似乎又是一伙的,那便更难对付。此时见二人相斗甚紧,只有先静观其变,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