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他喜欢什么型的男人?你们又不熟。”张湛说:“而且她不搭理我又不是我的问题,你装什么糊涂?”
中午时分张湛打过电话来,问小可去见过顾秋妍没有。他听到小可已经自顾秋妍家出来的消息以后反而说他这会儿有空要见见小可。小可听了他的话心里不禁有气:张湛自己怕得罪了老师而不肯见她,却把小可哄去独自应对顾秋妍,之后还要共享他得到的信息。
“社区的水质没问题、地下又没有什么放射物和化学毒素残留,所以我才转而也有些相信了“龙脉”之说的。”她又像是想证明清白似的说要再放一遍那首《大悲咒》给小可听。说着就划了一下笔记本的触控板,本已进入省电模式的屏幕又亮了起来。
张湛嘿嘿一笑,“谁让我偶尔重色轻友了一次呢,你对我的惩罚我怎么能不多领点罪过?”
小可坏笑着说:“没那么轻的,还有更重的惩罚在等着你呢,等你知道时一定悔得肠子都青了。”
小可咽了一口唾沫,他需要慢慢消化顾秋妍讲出的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之前把您搬到宏卫社区之前就发生过畸形儿事件规结为偶然是不是太武断了?”
小可点了点头却没打扰她的话,于是顾秋妍继续说:“他在棱井集团家族里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父亲一手创立的棱井生物科技公司至今仍是全球屈指可数的顶级生物技术研发中心之一。他们的成就跟上世纪四十年代从我国得到的第一手悖逆人伦道德的实验数据不无关系。他们手里有很多生物学和医学界的边缘化数据,能够积累出庞大的资金也就毫不奇怪;更重要的是倭国政府对棱井生物的重视,倭国政府能够支持高桥的研究,自然是寄希望于他能在研究改变成年人基因的基础上延伸出一些生化武器来。
小可恨恨的说:“小高桥到是吸取了上一辈的教训,该炸的都炸了,您能说说那实验场所在哪里吗,顾阿姨?”
小可突然插话问:“那么把头大伯呢,他就不是你的牵挂了吗?”他没想过“牵绊”和“牵挂”这两个词的区别,但却直指顾秋妍之后讲的话题。
当他得知小可曾潜入她的家中后来又被她发觉时,愣了好一会儿,才嘘了一口气,说:“幸亏没和你一块去,要不然我非得被顾老师喷死不可。”
顾秋妍愣了一下,回答说:“那女孩被我带走时已经有一岁多了。我并不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因为高桥的实验室我从来没进去过。”
顾秋妍点了点头,说:“我和201在两年中相处的还算融洽。也有过很多难以忘怀的点滴。但我不敢确定那是不是爱情。有一天他鼓足勇气说要和我在一起。我却在想:像我和他这样双手同样沾满人类鲜血的人是否也配拥有爱情,想想那些惨死在我们面前的婴儿,我们又将以什么样的勇气面对自己的后代?他向我的表白也刺激到了我仅剩下的一点良知。我终于决定要做点什么,我想要拯救那些孩子,至少也要阻止今后再有其他婴儿遭到高桥和荀教授的残害。”
“那是在蜂蜜山林场基地一行的两年之后。我在那两年间主动放弃了那个异化基因对胎儿影响的的项目,继续着解开基因图谱的研究,但这个我最热衷的研究项目却渐渐被高桥冷淡搁置。因为他就是你之前说的那种人,他更专注于宏观上的实验。他想要做到的是改变成年人的基因序列。棱井集团有军工背景你应该知道吧?”
“你小子也够恶毒,用得着这么狠吗?我在界湖城生活了六年。一直听说这里有烤冷面这种怪异的小吃,始终都没敢碰,那天算是领较了。”他回想起那烤冷面的滋味,却又改口说:“不过说实话,味道不错,炭火烤的,嘎蹦脆!”
“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你没看出来我瘦了吗?”张湛得意的说:“哥们最近在减肥,已经减去十多斤了。”
张湛说:“一日为师,终身为……”
这次和顾秋妍会面之后,两人可以说冰释前嫌了。虽然他们很难在“怨婴”问题上达成共识,却已不再执着于各自的迷思当中。临走时小可扫了一眼顾秋妍的笔记本,当前页面是一个音乐网站,小可看了一眼那网址并认真的记下了它。
小可却连忙摇摇手阻止了她。只推说曾听过的没必要再听。
“专家也是人,也得吃午饭不是吗?哥们这会儿是专程来看望你的,半个多月没见了怪想你的。”
你知道看着那些新生不久的婴儿变成一具具尸体被运去火化炉对精神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吗?他们来的时候还都是哭得很响亮的活生生的孩子。他们原本可以长大成人、有着各自平凡却又精彩的生活。”
回去的路上他还在想:顾秋妍这人如此心有旁婺,难怪她没能突破那道理论环节而废弃了前半生的研究。这人又涉猎电脑硬件、又爱好流行歌曲的,难不成她也想当个歌手,五十多岁再上电视玩一场辣妈秀?不过这顾秋妍却也可怜了些,别说没当过辣妈,说不定还是个老处-女呢。以老把头能忍住二十年都不见她的尿性,他们相恋那两年,老把头兴许都没上过她。
“那本不是世上该出现的地方,那是炼狱,还是让那废墟就这么沉寂下去吧。”顾秋妍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
“现在你到是说起风凉话了。那天差点没撑死你!一人六块钱的面,你自己那份吃没了还抢走我的一半去。”小可说。
“看你那熊样,她早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你那“怕老师综合症”是不是都到晚期了?”
待到顾秋妍的神情回复正常之后,小可才问她:“您能跟我说说当年的事吗?我指的当然是您和把头大伯与高桥作对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