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首映式与之后那场宴会的宾客都携有邀请函。把严了“凭函入场”这一准则他的保安队就算履行了职责。但是在首映式过后的宴会阶段这些没受过专业培训的保安则放松了排查,以致混进了那砸蛋糕的疯女人。国良非常清楚这件事怨不得主办方生气,与他手下的保安都是野路子的半桶水保安有着密切的关联;
直到公交车抵达了终点,那售票员直催他下车小可才从思维中跳离出来。他索性又乘这路车折返回去,在完整的数了一遍所有站点后又到达了另一个终点。如此反复数次,直到末班公交都收了车他才回了超市,那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可是现在设计出再完备的方案都已经晚了。国良心想这定然是他的运气出了问题:今天宴会上竟然有来争风吃醋的、也有来杀人玩命的。两条臭鱼废了一锅好汤,可谓众腥云集。这事办砸了拿不到钱不说,那介绍工作给他的同行都要连带着倒霉,国良越想头越大,给手下每人发了十块钱叫他们自己回去,他自己则遣开众人,暂时只想静静而已。如果有人再来啰嗦,他一定会没好气的回一句:“别问我静静是谁!”
小可是国良最得力的爱将之一,国良对他是又爱又恨。既爱惜他的形象气质和聪明果敢;又恨他不听从领导指挥而独断专行。他心里对小可有气,在此事业急速上升期却又需要得力的人手。所以他一边催着小可快些更换衣服一边还说着些阴阳怪气的话来“敲打”小可,责怪他在宴会上不该未经请示就动手。
其间国良又碰上了前天电影首映式主办方的那个负责人。他是一家全省知名影视文化公司的市场部经理。国良向这人自我介绍了好半天对方才想起他是谁来。那人在“哦”了一声认出他之后说出的话竟然令国良大为震惊:“你今天这单生意就是我安排下去交给你们保安公司做的。”
国良和那保安队长被领导叫到办公室一顿臭骂,遇上这样的事主办方高层的心情定然好不了,总要找个人来承担责任让他发火出气吧?于是那保安队长就被解了职;那领导虽然没深究国良工作失职的事,但从他的态度上看看,此后国良的保安队能再次接触到这样高层次生意的机会已经渺茫到了无限小。
国良今天接到的这单生意是为文化厅联合多家企业召开的一个新闻发布会提供安保服务。与会的有很多是前天就见过面的熟面孔。只不过那时他只是个小小的“保安队分队长”,这次他的身份已经上升到了主办方合作商之一。他哪肯放过这样露脸和接触更多商机的机会,不住的和那些他认识人家但人家不认识他的富商们攀谈。
那人又看了小可一眼,之后便满脸狐疑的摇着头转身走开了。得知了真相的国良此时只感觉小可这人既神秘低调而又莫测高深。这么个和省里大员有交情的大好青年怎么偏偏要去应聘音响师,而他在上了当之后却为何又安心的蛰伏在这个小小的保安队里?
第二天一早国良一大早又开车来接小可去出工,今天他又接了一单新生意而且需要招集最得力的人手才行。这次他给小可带来了一套还算看得过去的西装当制服。小可随意翻看了几下这套衣服,心说这件总比那在国贸批发市场买的百元套装强一些吧?国良这人也真够抠门的,怎么能在这些有硬性要求的制服上算计钱呢?于是他在总结好的经验中又加上了一条——不该省的钱必须舍得花。
两人正分工合作在忙着炒菜,小闭却急着冲进了屋子。他气喘吁吁的喝了一口水,之后爆料了一个重大新闻:国良今天接到了一单新生意,竟然是壹号大剧院的经理亲自帮他安排的。虽然只是为一家汽车4s店的开业仪式提供安全保障,却也算是个良好的开端。毕竟人家介绍给他那份生意的辐射面和所付给他的报酬相比他数年来经营的这小保安队所能接触和获得的都要可观得多。
那名被扔到厕所里的保安并没受到太严重的人身危害;与那穿了他衣服的杀手交手的小可和杨氏父女又是在宴会上率先扰乱场中秩序的。这件事不抓到那杀手来对证根本说不清楚,这也是此事件最终被定性为扰乱社会治安的斗殴事件的原因之一。当然,能得到如此简单的处理自然与壹号大剧院和首映式主办方的运作能力不无关系。
得知了国良在时隔一天就因祸得福的咸鱼翻身之后小可心里这个不平衡:人家国良就这样好命,捅了那么大的篓子还能被老板重视照顾。他自己就惨得多了,初来省城就被困在了这超市当保安……
国良的精神状态跟两天前分开之时简直判若两人。小可眼中的他已经完全不同了,此时他就像是一个充满自信的斗士,像打了鸡血似的期待着一场必胜的战斗一样。看来小闭得到的消息准确而真实,国良这家伙已经老母鸡变了鸭,连说起话来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小可下午没有岗,在离开壹号大剧院之后他遇见一辆公交车就随意上了车,他在车上找了个座位坐下之后便陷入沉思当中:这次电影首映式和宴会之中安保工作的诸多漏洞给了他不少启发,小可望着车窗外这座陌生城市中不断后退的一段段路程,心里也在不断盘算着该当如何经营一家保安公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