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姐脸色一变,她转身正要逃出包间到外面去挨“老公”的批,没想到迎面就和正要进门的经理撞在了一处。那经理在隔壁包间等了好半天,他见老妈带走刀子眼之后一直都没回来,他忍不住想瞧瞧刀子眼是怎么打小可出气的,所以他才会在这最不合时宜的时刻赶了过来并无意中阻挡住了慧姐的出路。
“走回去?”小可尴尬的问:“你穿这双鞋走回去还不得截肢啊?没穿过高跟鞋偏偏逞强。”
孙行长冷眼旁观着慧姐这副变换极快的嘴脸,她此时完全忍让的怯懦很快令孙行长达到了高潮,他冷冷的道:“你回去问问你家段律师,他是靠什么混到今天的!这件事因你们而起,可别怪我老孙无情。”
慧姐见对方在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变得趾高气昂起来,她便想第一时间向段律师求证一下这事,只是还没等慧姐出门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慧姐低头一看来电的正是段律师,她习惯性的立即就接通了它,小可耳力极好,在慧姐划动接通电话之时他就从电话里听到慧姐被那头的人披头盖脸的骂了一通。
孙行长并没有真要走的意思,他还在等着段律师前来向他求情呢,他心里还在想着:“老段呐,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现在行了?你小子就忘了没有我在你多一天都蹦跶不起来吗?”他还想要在小可和这位漂亮的於君姑娘面前挽回之前失去的脸面呢!孙行长必须找回这个面子,而且必须在他丢面子时在场的人面前再次争回这面子来。这是他作为一个“大人物”极其看中的尊严,所以当小可向他辞行时孙行长很真诚的极力挽留小可和史於君,想要他们陪同着一起看接下来自己打翻身仗时将一众对手都踩在脚下的好戏。
刀子眼早已在这包间里如坐针毡的片刻都不想多挨下去了。既然慧姐开了口他就如逢大赦一般立即甩开两膀子力气将那经理拉出了包间,他把经理带到隔壁向他说起了这孙行长给段律师打过电话的经过。
慧姐情绪转变得也快,她才赶走儿子和刀子眼,转过脸来就笑嘻嘻的不住向孙行长道起歉来。此时孙行长的电话响了,这是段律师打来的。孙行长心里不痛快正怨恨这段律师治家无方呢,他盛怒之下并没接段律师的电话,转而招呼菜菜子立马走人。
慧姐此刻的境遇在菜菜子和孙行长眼中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然而在史於君眼中却又觉得她有点可怜,仿佛之前那个作威作福的老板娘并不是此刻这个脸被挠成了网格状的苦情阿姨似的。史於君心中一痛竟有些不忍再看了。她全程只唱了半首歌,但此行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在这奢华的歌厅尽情陶醉了半首歌的光景,这为史於君此后的人生中又增添了一段非凡的回忆。
小可乐得坐山观虎斗,他微笑着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史於君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情形终于向对己方有利的方向发展过来,她自己在和刀子眼的搏斗中大占上锋而丝毫没当回事;然而她对小可和刀子眼交手的那一回合却仍然揪心不已。她明知小可并非易与之辈,在那一回合的交手中他看似吃亏实则占尽了先机、之后当她控制住刀子眼的时候小可为了保护她更将后背留给刀子眼而挡在她面前、小可最后一脚踹飞了刀子眼,更是在局面控制住之后替她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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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姐哪有心思和儿子多嘴,她一把推开那经理走了出去。那经理没注意听慧姐这通电话是在和谁打的,他只向包间内望了一眼就见那刀子眼正傻站在包间里,经理还以为双方并没开战,而他老妈八成是受了对方顶撞正在调派人手来帮忙呢。
那经理被慧姐这一掌打懵了,他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慧姐早已不耐烦的对刀子眼说:“敢快把他拉走,别再这儿丢人现眼的给我添乱!”
“这就是臭美的代价!”小可在熟人面前向来嘴贱得很,他对史於君也是一般的嘲弄,这是他表示亲近的方式。史於君痛苦的表情使得他心里一疼,于是小可说:“这么晚了没得公交和地铁坐的,咱们打车回去吧。”
孙行长挂断了电话之后心里就有了底,他把果盘里的所有水果都倒扣在桌子上,用纸巾拭干那果盘。他又吩咐菜菜子去打开大灯,孙行长冲着灯光仔细看了这盘子几眼说道:“你说值五十万,那就值五十万好了!”说罢他双手使力,竟然生生将这只“五十万”的盘子掰成了两半,并以一个极洒脱的动作将之扔进了垃圾筒。
慧姐很快注意到情形有点不对了:这老家伙怎么当真和自己的“老公”通起电话来了,他竟然有段律师的号码?而且从他的语气听来,这人怎么会比我家老段还要强势呢?
小可和史於君缓步走了一程。他望着满天星空舒心的喘了几口大气,这才发现史於君已经悄悄的抽出了被他轻握着的手。他回头瞧了对方一眼,只见史於君走起路来竟然左高右低的有点跛脚。于是他问:“怎么了女侠,是不是打那刀子眼时不小心扭到了脚?”
小可多少懂得些银行的分工。内勤的管存取款;外勤的负责放贷。看来这孙行长早就对杨芒锋安排他们见面的原因心知肚明。小可顺手接过了那张名片,硬挤出的笑容中竟然带着几分酸涩。这贷款若是通过正常渠道来办理,恐怕到猴年马月也落实不下来,仅仅是那些各方面的硬性要求就够他跑断腿的了。
孙行长对小可的话听在耳里,更受用在心里。这小伙子替他接下了刀子眼的拳脚又在一招间挫败了对方。明明是小可在他没有机会亮出自己身份之时出手保全了他的体面;此时小可非但不居功自恃,反而如此满含诚意的夸赞起孙行长有实力来。孙行长由衷的喜欢小可这个桀骜却又谦虚的青年,于是他也搭着小可的肩低声和小可说了些有营养的内容:
慧姐苦苦哀求着孙行长说:“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瞎了狗眼没识得您这位泰山。您就赏我一个薄面再等一小会儿,我家老段马上就赶来……”
“你明天要起早吗老板?”史於君见小可摇了摇头等待她解释这样问的意图,于是她继续说:“要不咱们走回去吧。”
这是他的真心话,小可的确在孙行长身上看到了权势的力量,并因此感触良多。他的拳脚能打服刀子眼;却未必能降服对方的精神。真正能令这三个对手折腰的还要靠孙行长这身份所代表的硬实力。
史於君被小可脚破了脚疼的事,她便不再强忍着,蹲下身去揉了揉脚踝说:“不是的!是因为穿了娇姐给我买的这双鞋子,鞋跟儿有点高,很累脚的。”
小可将孙行长拉到一边,搭着他的肩膀低声说:“今天有幸和孙老哥你唱了一回歌,顺便见识到了你在省城这一亩三分地的实力,你只不过打了一通电话就让这一对跳梁小丑似的母子乖得跟宠物似的。我会记住今天这段经历,小可我对着明人不说暗话,以后我定当要拿老哥你当成人生榜样努力下去的。”
“怎么会是我帮了忙呢?”史於君瞪着一双妙目不解的望向小可,这位美人在月光下的神仙之姿令小可心里直犯痒痒。
刀子眼在他耳边低声说:“经理!你先冷静一下,等慧姐回来的咱们听她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