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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侵入者必须死

她轻轻握住了丈夫的右手想要劝开二人,然而她还没开口族长却脸色一变喝道:“这宗族大会上哪有你个妇道人家说话的份?赶快回你的位置上去!”

大表姐心里也很纠结:她对小可颇有些留恋原本舍不得他死的;然而族长的决定并非她能改变的,况且她和弟弟只有表明和小可并非一路才能保证不被牵连进去,三叔公讲的这倭国兵侵入事件挑起了全族青年对侵入者的仇恨心理,她若想要明哲保身此时只能沉默、甚至该当像夏谷雨那样落井下石才显得出自己爱村、爱族、爱乡亲。

这就如同我们在文化传承与现代科技之间的取舍问题上为难一样。祖先留下来的东西并非样样都是最好的;然而我们接受到了西方全新的科技路线并一路加速跑而冲在了世界的最前头,我们回头再去看那背了数千年而压在身上的行囊,里面装着祖先留给我们的礼义廉耻和好多现在看来有如累赘的东西。为了轻装上阵我们真的应该一股脑的扔掉祖先留给我们的那些不完美吗?没有信仰和精神底线的继续领跑全世界是否能够一路高歌猛进而不会误入歧图?如果忘记了过去离迷失还会远吗?”

他轻轻托着程双的脸颊替她拭去了几滴不经意间滚落下来的泪珠,并轻声在她耳边安慰道:“你别太难过了程熊猫,你的先辈们都是好样的!”说罢他还轻拍了拍程双的脊背。他和程双一样由衷的钦佩夏家先烈们不畏强敌誓死抵抗倭军的英雄壮举,小可心里反复回响起那三叔公的话,并由此总结出几个重点问题的端倪来:

这村落在七十多年前曾遭受过被倭国部队的攻击。三叔公和族长的话小可早已在来路上看到了确凿的证据:他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了这村子最核心的防御工势——那座练武场。他曾注意到那练武场外墙壁上散布的子弹孔,虽然时隔了七十多年它们仍然没能被彻底掩去,这正是那场惨烈大战遗留下的痕迹。

小可心说:“原来这族长也不是一味的嗜杀成性,他对先辈留下来的族规原来大有芥蒂。然而他身负着为全族人命运方向掌舵的使命,作为掌门人他却又不得不坚定的维护族规的权威。

小可笑嘻嘻的反问道:“你不是要杀我吗族长前辈?怎么听起来您只是想向我这晚辈赐教几手似的?”他心里清楚,程双的二舅其实并不想杀人的,身上族长的位置上他也有自己不得以的难处。

小可长了一颗万事不萦于怀的大心脏,他不愿连累程双因而向侧面让开两步和她拉开了些距离说:“很不幸我竟然被你们看成了和那些倭狗一样身份的侵入者。族长前辈,你们奋勇杀退倭国部队很令我佩服;不过我要斗胆问三叔公一句,当你们痛砍那些倭国兵时对方可曾主动接受了冲撞你们宗族的惩罚而引颈就戮呢?”

二表哥自然也猜测得到小可的擒拿术是学自程双的。他一股妒意顿时涌上心头;站在他对面的大表哥也恨恨的直用眼睛剜着小可,大表哥若是有着同堂弟一样强壮的身板定然也要加入战团上去狂殴小可一顿以解心头之恨,他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他的心迹。

小可心说这姐弟俩武艺一脉相承,大表姐心思缜密擅长偷袭;这二表哥满脑子都是肌肉,对招式的应用定然不如其姐,但他的力量和抗击打能力却比夏洁要强得多,与他正面对决、由其是到拼命之时他可是个比大表姐要危险得多的人物。

程双心想:你要执行的结果不就是要杀了小可吗?等回去以后再说哪里还来得及?

夏立冬要代替族长和小可对决,做父亲的总不能驳了儿子的一片孝心和他在族人面前的面子吧?族长看出小可是个足与儿子匹敌的敌手,他也提醒了夏立冬要他小心些,然而二表哥压根就没把小可当回事,甚至忘记了小可一个眼神就曾让他双脚不听使唤时的强大气场。

他首先得知的是封狼山至今仍有狼群活动,这种情况在现今这遭到严重破坏的生物圈大环境之下是很难得的;在桃源谷中人与动物能够和谐共存上千年而留给动物一块栖息的空间直到时代飞速发展的今天,小可震惊之下甚至想到应该提议政府在此建立起保护区来,将这半封闭式的自然保护区命名为《桃源谷自然公园》再好不过了!然而他冷静下来也想到:桃源谷中的居民能够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坚守住这片净土的最大原因是因为人们坚守着封闭的血统结构,这村子人口稀少但资源过剩,如果没有前者的两次重大人口损失,人们为了维持生计恐怕仍然要去开发那片山林的;现代人早已习惯了靠掠夺其它生物那点可怜的资源供自身享用的方式生存于世,从这一点看来这宗族制度反而变向的保护了桃源谷中狼群和生物链中其它不可或缺的动物数年之久。

好在这夏立冬心浮气躁很容易冲动,小可为了引得二表哥恼火便先使一计,他接过大表姐的话说:“美女大表姐说得没错,我的擒拿手法只学了些皮毛,都是晚上临睡前做热身运动时程双教给我的。”

族长夫人轻轻咳了一声竟跟随在丈夫身后走下了厅来。她在族长和小可中间站定并隔开了两人,寻常看客都以为这位和族长共同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夫人定然是为丈夫的安全着想而行险想要劝开二人,她如此站位这一老一少为了防止伤到她定然谁都不会贸然出手的;更有些感情戏看得多了的村民就在想“族长夫人果然忠义,看样子就算要她替族长去死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程双哪想到这小子会在这紧要关头当众说出这等疯话来?她发现好多人都在瞧着自己,脸上一热不禁难为情的低下了头。然而除了她那两个表哥以外并没有谁真正在意她是在何等情况下教授小可武艺的,现代人的生活和感情观念几乎都是这样前卫,当大家都前卫的时候道德水准线也就于无形中在人们默许之下降低了下去。

“叫我族长!”夏知秋拦住了程双的话说:“你算是半个夏家人,当然不会有人怪罪你私闯宗族大会的事;然而在这宗族大会上咱俩并非舅甥关系,双双,你若有何异议等会议结果执行了以后回到家里再跟我说吧!”

小可潜心思索着这些问题,因而对程双的动作脱略了形迹有过于暧昧了些,这些小动作在情侣之前本不算什么出格的行止;然而却越发惹怒了程双那两位表哥,他们满脑子都是程双和小可是否怎样怎样了;而没能听进先辈的事迹和教训去,于是阴损的大表哥再度把问题引回到了小可的身上。他说:“三叔公,你说的我都听懂了,对待那些危胁到咱们宗族安全的侵入者咱们夏家人可不能认怂,这小子的行径不就是在向咱们最根本的族规挑衅吗?”

族长只说了半句话程双就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族里这些她这半个夏家人的外甥女一点都没听说过的秘事怎么能当着小可这外人说呢?舅舅话里那另一种至死方休的情况自然要和小可有关的,可见族人对小可偷窥宗族大会的定性要比那三兄弟的行径严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