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满嘴都是道理:“洞口那块破石头没准儿什么时候会放电的,你没命的催我出洞有谋杀嫌疑知道吗?再说了,如果有人或天敌上山来的话不是还有狼群吗?有这么精明的预警动物在哪里用得着我多事?”
只听靠近平台末端的山道上一个尖利的男人声音说:“老大,咱们用不用崩了这几只骨感的狼?”
她在一堆零件里挑拣了好半天也没组上一支枪,进度过慢的程双突然扔下一支零件发起脾气来:“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影响到我工作了知道吗?”
小可奇怪道:“你干你的;我看我的!我又没吭声怎么会影响你?”
小可这才明白难怪旅行包中多是些外军的装备,原来旅行包是这位前雇佣兵的物品。他转而瞧了瞧这位声音像太监似的胖子,只见这人三十来岁年纪,身上套着一件正前方印了一个硕大的邪眼笑表情的文化衫,这种滑稽表情在各大论坛里向来和“古二真”的神级评论搭配出现,颇具一些玩闹的意味,被誉为最没素质的表情。
小可心说对方难道会没有恶意吗?天底下有谁带着枪追踪咱们到见了面以后会其乐融融的和咱们搞联欢?他本想继续说服程双,可是眼见这三人再有个把分钟就会将狼群灭了团,等他们处理了狼群之后两人就会被对方堵在洞中,如果对方占据了整个平台所有射击角度的话,他们的霰弹枪杀伤面积那样大,想用火力覆盖住山洞口完全不成问题,己方岂不就此成了瓮中之鳖?
小可对他说出的话一个字都没信,然而他却觉得现如今这西村无伤有些奇怪,刚刚自己是在和那杀手说话;而他的余光同时也注意到西村无伤的眼睛一直在盯着程双,怎么他忽然能听见了而不用像过去一样需要直视对方靠辨识唇语和人交流呢?他心说:
“你这是什么话?”小可说:“我还去了趟你家呢!也没带走你家房顶一抹云彩去!别这么挑剔啊!虽说这耳钉没能凑成一对儿;可是现如今流行的就是不对称美,戴上单只的才更个性些。从长远考虑,等到你不想干了退役以后把这东西卖出去一准儿会成为比我有钱的小富婆。要不我近水楼台跟你套近乎先预定一个vip资格怎么样?省得到你发迹了以后身边男人多起来的时候我想跟你混分杯羹再排不上前头去。”
两人非常心疼他们新结识的三位小伙伴,但此时贸然冲出去双方极有可能会立即展开一场枪战,如果那样做代价就太大了。小可低声和程双商量着:“从对方声音听来他们大致是三个人,我本在担心他们守住上山道通向平台的路口困死咱们;他们既然上了平台,咱们双方都有远程火器在手就谁都不必怕谁了?咱俩这就放上一枪给他们来一个下马威!当然,如果枪打不响的话咱们就认栽了吧!”
汪无伤的脸色却很难看,他发现自己追踪了一上午的人竟然是这对让他每每想起就恨得牙根直痒痒的“小两口”。然而老谋深算的老汪头却没爆发,他强自笑道:“原来是你们这两个小娃娃?你们胆子不小哇,看到我还活着竟然没吓得尿裤子!”
正说话间小可便听到有人自上山的人工台阶缓步走向平台的声音,此时洞外平台上那三条狼也向对方发出了警告示威。他立即站起身来并向程双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两人计议已定之后立即返身退出炼丹室回到了主洞中,程双挑选了几只成见较新的枪支拆卸下枪机,从中挑选起仍然可用的部件来,小可则坐在她身旁替她掌着手电静静的看着她组枪,同时分出部分精力专注于听觉上防备来袭之敌。
程双经小可这几句话提醒这才认出三人中最后出现且一直没说话这人正是数月以前省城人口失踪案的主使者、在警方围追堵截之中发生车祸最终被汪无伤救走的那名杀手,而且程双发现这人与前次在铁合金厂抓捕行动中见到的他最大区别就是此时已然没有了右臂。
双方这一照面尽皆一惊,两人见对方三人中最年长那位果真便是汪无伤,当真应了他们的猜测。他们心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话当真很应景。他们对汪无伤会出现在山洞口虽然有些惊讶但早已有了些心理准备,因而并不害怕。
程双却怀着她的顾虑:“咱们贸然开枪的话,如果对方本无恶意,此后就算冲着咱们手中步枪的威胁他们也会对咱们不利的,这样上来就把局面搞僵了好吗?”
他端起枪保持着高度戒备,却又使用了很轻松的语气说:“你们进来吧,我不开枪便是!”
小可经他启发突然想到一个点子:设计一种2.5d版的表情包,无论哪种表情看起来都够滑稽的,一准会大卖特卖!
“我不要!”程双气道:“算领教了你这贼不走空的真谛:你走到哪里都得带走点啥,去了趟夏家村嘴上说得好好的是来找我,结果反到抢了人家祖传的大砍刀去。我才不跟你学呢。”
小可似赞实嘲的话没能激怒那名杀手;汪无伤却替他回话说:“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们小两口与我们哥俩都有旧仇,只不过那点小恩怨和命比起来须得先放到一边才行!现如今咱们一同陷落在密林深处,只有齐心合力才能走得出去,过于计较往事的话咱们每一点实力的损失对大伙都意味着灭顶之灾。”他明知那三条狼是和小可、程双一路的却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座山中处处都是危险,刚刚那三条狼不是还围在洞口要攻击你们的吗?”
“这几条狼很危险吗,我怎么不觉得?”小可笑道:“我们俩在山里玩的好好的,能与这几个小伙伴共舞不是更热闹?老汪头你不用这么口若悬河的忽悠人,说得就像不跟你们合作我俩非得死在山里不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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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洞外看看呀,”程双说:“我们现在很不安全,就你偏有这份闲心当监工看着我!”
那人看清洞中除了他们追踪了一上午的这对小青年之外别无埋伏,这才想起了最起码的礼貌而将手电调成弱光聚焦在两人身旁的墙壁上。他还没胆大到当真敢进来的地步,大概仍然在顾忌两人手中的枪。为示诚意小可也将己方的手电调成散光照向自己。这胖子放心了些这才冲同伙招了招手,不一会儿汪无伤就露了头。
程双比小可要谨慎得多,她越想越觉得两人的处境相当危险。她说:“不论是为了防备那条巨狼还是那开枪之人,下次和他们遇上时咱们想要活下去都得有足够强的实力才行。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强者生存的自然规律才会如此直白、露骨的展现在咱们眼前。”她当机立断吩咐小可去洞口望风;而她自己则要放下所有杂事立即拆解、组装两条三八步枪来防身。
他多看了那最后出现的人一眼,之后故作冷静状说:“世界这么大,到处能遇见!咱们能在此地相见我并不觉得意外,最让我意外的是这位杀手大哥非但在那么严重的车祸中捡回一条命;前天夜里还捐了一条胳膊给狼吃,这么折腾竟然还能好好的活着这才让我很意外。”
他笑道:“你当警方是吃干饭的?我们早知道你没死;怎么会被你吓到?其实就算你真的死了也没什么关系,我们见到鬼反而更不会害怕。世上真正把鬼蜮技俩玩到极致的其实是活人,我说的对吧汪无伤?”
小可的后半句话是对那名杀手说的,但是他仍然没有开口,他表情木然就好像眼前这四个人都与他无关一样,他右侧的臂膀齐肩而断,伤处血渍虽然已经凝结,然而创伤之剧令人看来既觉得惨痛又感到阴冷,他的脸色惨白,面部在那次车祸中遭受严重创伤而被撞得变了形,整张鼻子都塌了下去,而他右侧脑门也骨折并凹陷进一个坑去。
“这汪无伤……啊呸!难道这西村无伤的耳聋被治好了?我记得他被警方逮住后曾招认过他的耳朵是为了对抗老窑口那山洞中男低音的诱惑力而自小就被他老子刺聋的啊,难道现今最尖端的医疗水平已经高明到了能够治愈这种在半个世纪以前造成的物理性伤害吗?说不定治好他耳聋的正是他投靠的那位倭国远亲吧?也就是他说过的那个掌握着倭国古老秘术的家族当代的传承人?什么他女马的古老秘术?倭国人扯起蛋来总是这样头头是道,当真不可以道理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