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老实不客气的占据了那床不知是哪位前辈搭设的简易床铺。既使山洞中通风再好这被床褥终究还是有些发霉了。他随手掀起那军被离鼻子最近的被角将它拨到了一边,这一掀开它小可就看见了位于那被子边角上的商标,这条被子是某国际大品牌制造的军品,程双只瞧了一眼便随口说这商标是她爸退伍以后最痴迷的那款品牌。
小可接道:“产科医生!”
小可奇怪的问:“男的怎么了?难道你结识的朋友都是女人?哼!难怪你对咱们程警官这样热情!”他突然想起了西村无伤曾说过这斜眼笑贪花好色的话,而今从斜眼笑的反应当中他更难免要认为这人和程双套近乎似乎没安什么好心。
那斜眼笑颇为无聊的瞧着这对小青年好半天,过了一会儿他以工兵铲拄地站了起来,看似已经熟睡过去的小可闭着眼睛却忽然开口说:“你就不能老实歇一会儿吗?偏偏折腾个什么劲!”他并不敢放松精神真睡,现今他与程双都被敌人控制着,需得打足了精神提防对方猝然发难。
“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吗?”斜眼笑重新坐了回来和他们俩聊起天来,对话中两人才得知这人是一名职业流-氓,专干一些被逮到就很难再出狱的边缘工作,他人近中年以后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样沉沦下去万一折进了狱中此生也就废了,这才为了这笔不菲的酬金冒险接下这单生意而和这两人组团进了山。
斜眼校的室友中有两个意识还算清醒的发现自己的行径已然惊动了校方,他们瞧出了事情要闹大因而及时阻时了兄弟们继续作死的行径,全寝数人立刻改变了计划互相搀扶着很快攀着四楼的铁栅栏爬回了男生宿舍的五楼,几人悄然的躲回了寝室装睡避祸,他们放低声音嘻嘻哈哈的互相嘲弄了一阵之后酒劲上冲也就真的睡了过去。事后校方曾仔细在该男生宿舍楼里排查过嫌疑人,但是最终也没能查出那晚出现在楼顶的人影是何许人也,此案至今仍是那所学校广为流传的趣闻之一。
小可趴在床铺上说话很不方便,他侧过头来眼睛正巧盯上了前方那只炼丹炉,了向来就地取材、给斜眼笑出主意说:“这不有个现成的大马桶吗?”
斜眼笑与程双同时开口回答小可说:“老子要去撒尿,难道为了给你养伤就要我憋死吗?”
这男、女两幢宿舍楼之间由一座三层高的办公楼横向连接着,如果从男生宿舍四楼正对着办公楼顶端平台的位置跳下去的确有可能穿过办公楼抵达对面那女生宿舍楼的,只不过校方并非傻子,那办公楼之上正对着的是这两幢宿舍的四楼卫生间,这两间卫生间的窗子都被焊紧了铁栅栏以防男女学生“私自沟通”。
程双只得将这支麻醉剂平均注射到小可背后那三处伤口附近的皮肉中,待药性见效以后她握紧了尖口镊子将它伸进弹孔中去探寻嵌进肌肉中的铁砂,铁砂打进体内的深度并不浅,镊子因而难以钻进肉里,她只得借助手术刀划开表皮,待发觉镊子仍然难以深入之后她则用刀一分一毫的向内划开真皮……
西村无伤和那杀手此行的目的地是那间暗藏的炼丹室。他们见斜眼笑已然控制住了小可和程双便不再理会他们,两人低头商量了两句便一同步入了那暗室。
小可睁开眼来笑嘻嘻的看着斜眼笑,他的目光很亲近,小可取笑对方说:“你就不怕我们趁你方便之时跑掉吗?”
程双笑道:“你身上有一种气质和我们的一位朋友很像,他是一名医生,有机会应该介绍他和你认识的。”
“医生?”斜眼笑似乎对程双的朋友很感兴趣:“请问程警官,你那朋友是治什么病的?唉,其实我更喜欢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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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双幽怨的气道:“还说人家呢,你就不能安心睡会儿吗?”
之后那医生便依照之前拍的x光片子中碎玻璃所在位置的在表皮上逐一割开相应的缺口,他用尖头镊子探进肉里来翻找碎玻璃渣儿。斜眼笑手掌中有些被拉扯出来的脂肪组织和肌肉纤维中并没找到玻璃,那医生便将碎肉再度塞回割开的孔中……如此过了多半个小时,当创口全都缝合好以后斜眼笑的手掌上竟然长长短短的缝了四十多针。而他手掌里那些碎玻璃之中有些个头较小的却最终没能被翻找出来,它们在他的手掌里一住就是十几年,至今已然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斜眼笑的双掌在做一些微小动作时偶尔还会时不时的疼一下,这就是那些碎玻璃渣儿在提醒着他它们的存在。
程双对斜眼笑的不良嗜好并不以为意,她挑起小可的毛病说:“人家张医生不是有准女友了吗,我家娇娇啊!”
联想到这斜眼笑混迹省城所经营的勾当,小可很自然的怀疑起这斜眼笑就是叶承先雇佣醉猫制造高架桥灭口事件、以及李仲秋雇醉猫暗杀锥子这两起凶案的那位远在省城的中间人。
那斜眼笑插嘴说:“你这小子可真抠门!人家老爷子把宝贝闺女都给了你,你就送未来老丈人一床二手被子?”他随口一句玩笑之言就说中了程双的心事,她羞臊得立即低下头去整理医药箱中的工具;小可嘿嘿一笑并没接茬,他发现这斜眼笑和自己同样有着“嘴贱”的臭毛病,可谓贱逢知己千句少,若不是他此刻身上有伤气力不继,定然要和这位看起来对己方恶意最小的对手闲侃几句解解闷。
程双心下懊恼,心说你小子怎么总让我为难?这浑人如果当真在我面前方便的话以后让我怎么见人啊?她正在为这邪眼笑的行事风格担着心,对方却给她吃了颗定心丸。那斜眼笑很认真的说:“不行!这只锅炉已经裂成了这副样子如何存得住水?我还不如径直冲地上撒呢!”
事发后的第二天斜眼笑没敢去校医处,而是去了学校附近的卫生所就诊,那名大夫见到他手上的伤以后还以为他引爆了玻璃手雷自杀未遂呢。那医生先用麻醉针的针尖挑起斜眼笑手掌的表皮以一个很小的角度将针扎进肉中注射了一丁点药水,针尖只拔出大半却没完全抽出来,那医生再调转方向将针尖转向另一角度深扎进去并注射了些药……
小可笑道:“你怎么操心起这个了?该不会是缺啥想啥吧!如果你急需要二次发育把那活儿改造得大上一些的话,直走右转就能看到那条巨狼,用它的爪尖或牙齿划伤你一下说不定就能实现你的梦想。”
受伤之初他并没觉得怎样,斜眼笑只记得他起身以后两掌之上全是鲜血。扫兴的是当晚他们钻到对面女生宿舍楼的计划并没成真:深更半夜里办公楼的楼顶竟然先后传来了几声闷响,这种前所未见的奇怪现象很快惊动了楼里的夜保,数名保安便即奔出办公楼将手电光束集中到了楼顶。
幸运的是负责看管她们的正是这三人中最好相与的一个,这斜眼笑竟然答应了程双想为小可治伤的要求,他甚至很大方的贡献出了随身携带的简装医药箱给她。
“女……女朋友?”斜眼笑脸色一变,顿时失望起来:“卧槽,男的啊!男的你们介绍给我干毛?大家都很忙,就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