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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见此一甩袖子进了内室,看不得自己儿子那讨好媳妇的样子,眼不见为净,刚刚的担忧瞬间化为乌有。
……
奶兄王冬青今年也十六岁了,到了该成亲的年龄,方雅歌永远忘不了,那个浑身是血拉住房家护卫的腿,告诉自己快逃的奶兄……他们一家子作为陪嫁跟自己去了房府,却没想到最终全都葬送在了那里!想起往事方雅歌打了个寒战。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郡主年纪小也要知道忌讳些,快快,呸两下。”
方雅歌一边在葡萄架子下面乘凉,一边想着前日二门的小厮来禀告,说自己的乳娘李嬷嬷今日就会从山东老家回来。
李嬷嬷就上上下下的将方雅歌打量了一遍,看方雅歌精神确实还不错,脸色也很红润,才放下了心,接着说道:“我真是不应该去的,走的时候就觉得心中不安,如果我留在郡主身边,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祸事。”一脸的自责。
方雅歌知道母亲从荣养堂把父亲领走的事儿已经是第二天了,方雅歌觉得母亲心里终究还是有父亲的,不然也不会耐着性子去和袁氏周旋,方雅歌自然也盼着父母能琴瑟和谐,而且将军府也确实不成个样子,母亲去敲打一下也好,家宅不安外面的人更是有机可乘。
“是”王福三步并作两步的出了栖凤苑,抬手擦了擦眉梢的冷汗,如果长公主顾及郡主的名声,那么自己……王福不敢再想下去。
靳柔气得不行,谁见过白日里天天去军营操练的人,一到了晚上就全身不舒服需要人照顾的,此外还招来了一个主动请缨来服侍的姨娘,当然这是后话了。
“奶娘。”声音里饱含思念。
李嬷嬷一样一样的摆出来,一边介绍着:“这个是阿胶,是山东最有名的补药,我是在百年的老字号买的,一共带了两盒,让当家的送了一盒去栖凤苑,这盒给郡主。”
包袱里除了阿胶、何首乌这样的药材,还有绿茶、布偶等小玩意,此外更多的就是吃食:鱼干、煎饼、芝麻烧饼、驴肉……五花八门,一看就是将方雅歌当成了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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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柔的话让她猛然惊醒,将军可不能出什么问题,不然将军府可靠谁来支撑……她可不想过回以前那种没权没势的日子。心里顿时悔得不行。
“奶娘,这次去山东,可是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李嬷嬷一看方雅歌红了眼圈,泪水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离开方雅歌这么长的时间,心中自是想念,可是她现在的行为有些逾矩了,让人看见不好,于是赶紧用袖子抹了一下眼角,
……
不想她刚起身,方征云就开了口,“公主,我现在身体不适,母亲年迈,我不敢留在荣养堂多加叨扰,看来今日只能去栖凤苑暂歇……还劳烦公主派人去寻个大夫为我诊治一二。公主辛苦,征云谨记于心!”说完就坐在椅子上不再动弹。
果然千儿后面的垂花门中就出现了一道穿着绛紫对襟立领褙子的身影,白胖的脸庞上和蔼的笑容,正是方雅歌记忆中的奶娘李嬷嬷,身上也挎着一个蓝色的大包袱。
院子里的方征云听到靳柔的话身躯一震,他没有想到靳柔的胸怀见识甚至要强于他!……自己最看重孝道,以至于忘了对国家、君王的责任,这样岂不是一样的任性、自私。
方雅歌无法,只得照做了,方雅歌对自己的奶娘总是更亲近些。看到放在桌上的两个大布包,方雅歌上手去拆,想着转移奶娘的注意力。
“我一回府就听说郡主落水了,现在可是好了,怎么不在屋子里歇着?”说着看了服侍的半夏一眼,屋子里的丫鬟一向都是李嬷嬷管着的。
走入厅堂,靳柔果然在交代王福查账册的事情,方雅歌走进去王福赶紧要避让,方雅歌却说道:“王管家暂且留步。”
“这个是日照的绿茶,据说汤色黄绿明亮,栗香浓郁,回味甘醇,这一盒子留给郡主,公主和将军那里也都准备了。”其实李嬷嬷不懂茶,只是听人说好,就带了三盒子回来。
方雅歌听此,一下子跪倒在地,坚定的说:“母亲,女儿不想做一个无知妇人,一辈子被困于方寸之地,一天到晚烦恼的就是些妻妾相争的琐事。女儿想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为了一个男人委曲求全,白白消耗自己的一生,哪一天人老珠黄了,看娇羞美妾在怀还要装大度、扮贤惠,结果守住的不过是个嫡妻的名头。”
方雅歌记得,李嬷嬷和王管家今年六月份去山东老家探亲,对外的说法是回乡祭祖,私底下李嬷嬷却告诉她是因为奶兄王冬青自小在老家订了一门亲事,这次回去是商量成亲的事。
靳柔哪里知道,在方征云最委屈无助的时候她这样出现还说了那么一大通的话,将方征云感动的不行,百炼钢化作了绕指柔。
靳柔见推拖不得,只能命人抬来了软轿,又让方征云贴身的护卫抬着,回了栖凤苑,请了城中最有名的大夫,诊断完又熬了药,众人一直忙到天蒙蒙亮才渐渐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