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走过去,把水接过去,走了几步,放在前面的凳子边,那里正放了不少一次性杯子。回过头看见程小兰刚下台阶,就被一个人拉住了。
外面从走廊、台阶到前坪都站满了人,吴芬瞄了瞄黑压压的人群,好象吴家冲来了一半的人,这会正是日头当晒的时候,大家都带着草帽,肩上搭一条毛巾,手里端着一次性杯子,里面装的是井水,一边抹汗一边往嘴边灌水。
“嫂子,你没事吧。今天日头够晒的,你还是坐会吧”声音听起来像拉破箱子,正是村长吴冲德的大媳妇程昌丽。
待外面人慢慢散场后,吴芬从灶屋里赶了过来,在口袋里找了一会,把往生符用开水浸泡后洒在骨灰盒面上,念了句:“你从来处来,去往去处去,走过黄泉彼岸花开,经历一世富贵年华。”就抱着骨灰盒跟着吴冲德他们走到了村里的小路上。
“我不是很清楚,上次听刘水琴说过,她家老陈去世时就是一次性付清的抚恤金。”程小兰看着对面关心她的两个人,心里一阵暖意。今一早上黄凤英派吴花也来问过抚恤金的事,说要帮着保管,还拿了一张老吴的欠条,上面写了是2000元,是安排吴花老公夏国仪去煤矿上班时送的人情。当时看着吴花逼债的嘴脸,一阵心寒,老吴才走,这人说翻脸就翻脸了。
吴芬知道本家的族人是在自家的厅屋吃丧席,其它人都是在六嫂那边,三个姑姑、姑父、表兄也在那里。绕过人群,看到妈妈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下身着一条灰色的西服裤,裤子是男式的,应该是爸爸以前穿过的,有点长,两只裤脚微卷,站在中间台阶上,手上提着一桶水。
“妈妈知道,妈就是想你外公和外婆了,你外公和你姨父这会在路上了吧。”程小兰听到女儿的责怪声,连忙解释。
吴芬不知道妈妈在想什么,看到人群往六嫂家去了,本族的人也往厅屋里走时,就过去扶大叔公的手。“大叔公,你和明华叔过去吃席吧,我跟妈妈去灶屋了。”
吴芬看着他们走远,叫上还在沉思的程小兰一起去了灶屋。灶屋里,张国花和几个请来做丧席的婶婶都在忙着端菜,吴芬和程小兰连忙过去打下手。
以前还羡慕人家嫁了个工人,是吃公粮的。这几年自己二个儿子都在外面打工,攒了钱早把房子重新盖了三层的楼房,虽然没装修,可比程小兰这个成了寡妇的强多了。这样一想,心里就平衡多了,连忙双手扶住程小兰。
吴芬还想劝劝妈妈,就听到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侄媳妇,你受累了,吴常义那个小伙子我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人灵活,听家人话,你嫁过来后,真是辛苦了。又遇着这事,你还年轻,想开点哦,记得你自己还有子女。”正是村里最年长的大叔公吴冲仁,今年有81岁了,身体看起来不错,只是浑浊的双眼里透着无奈。
“什么啊,这个小五,平时就是在学校里被老师给拘得太紧了,一回家就上房揭瓦。”程昌丽立马推开程小兰的手,转身拿了一顶太阳帽往灶屋里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