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明是你的功劳,不然任春华那小子,整天看,骂不过人,打不过人,怎么能这么快在省城找到工作呢?”吴村长跟吴冲元是表兄弟,所以便帮着夸吴芬。
吴村长看吴花脸上青白交错,刘六子红了脖子,怕对方争吵起来,便做和事佬:“吴花,保险合同的事情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家都没看到原件,你说是老吴给你买的,这理由就像小芬说的,根本行不通。我看你还是找出保险合同原件,到时受益人写得谁就是谁的,大家都没有争议。”
吴花觉得这几天挺晦气的。前几天送到县城宾馆的那批货卖了个高价,自己欣喜若狂,忙将之前在谷桥镇上看好的用来开网吧的门面买了下来,没想到的是遇见婆婆正好过来串门子。接下来婆婆一哭二闹三上吊,玩尽了花样,就是想逼着自己交出私房钱,连夏国仪那个窝囊废都跟着帮腔。
吴村长那天回村子后,就收到了黄镇长打过来的一笔款项,比原先谈的价钱还有多,这会家人尝到了甜头,都劝着自己以后要多跟黄镇长打交道。
说完后,又扯了扯吴芬的裙子。吴芬低头看小姑哭得伤心,面上却是一片冷漠,“那我妈呢,你明知道我们家连学费都交不上,还帮着黄镇长逼我妈签字,那个时候你有没有为我想过?”
廖恒今天有些低烧,听这一屋子的人吵来吵去,头都快要炸了,偏偏出于礼节,自己不好赶人。
“我现在需要钱,保险金的事情你尽快给我回复,不管结果怎样,这个周末我都要五万元现金。”吴花开口就喊了高价,这些年做拉皮生意早就喂大了她的胃口。
程小阳听吴花这样评论姐夫,跟廖恒交换了眼神,心想姐夫就是做事不谨慎,才会惹出这么多事情的。
吴冲元明显不赞同刘六子的话,却也知道他是担心钱多才口无择言,见方正说完后,大家都不出声。便咳嗽了几声,打破了屋里的尴尬。
刘六子被方正给说得哑口无言,脸色通红,双眼冒着怨气。
方正在旁边听了这么多,低垂了眼帘,闪过一抹心疼。刚刚自己为她出了头,是气不过那个汉子欺负。现在清楚她的处境,心里升起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却不想,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变了脸色,吴村长沉下脸来,“吴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搞敲诈勒索?麻烦你看清场合。”
刘六子也看到上面的粗体黑字,有些责怪的看向吴花,在来的时候自己就有些怀疑,可吴花拍着胸脯作保证,才跟着过来凑热闹的,结果倒好,便宜没占到,自己反而兜了一肚子气受。
吴芬看小姨气得满脸通红,忙过去帮忙顺气,对着刘六子说道:“六叔,听你的口气,我似乎还祸害了谁,我不太明白,麻烦你指出来。”
吴芬看元伯咧开了嘴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是他自己的本事,我只是引路人罢了。”
程小阳脸气得发青,双眼瞪向吴花:“芬芬来了,你把刚才的话说给她听下。”
吴花见事情败露,脸色难看了起来,随即又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软下身段来对吴花祈求道:“小芬,姑姑是不知情的,这是你奶奶告诉我的。我本来也不信,但是今天下午在医院检查,医生说我很大可能患上了乳腺癌,正因为如此,我才想着借用那笑保险赔偿金来治病。你原谅小姑吧,我真的知错了,你没回家,不知道我是被你姑父给赶出来的,家里又闹了饥荒,根本没有多余的钱。”
看到吴冲元一脸的感激,先前的抱怨也消散了些,“说来真是惭愧,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现在你儿子怎么样了?”
刘六子穿着一件花格子背心,下身着一条灰白短裤,脸上有些抓痕,不知道是魏金花还是吴花的手笔。“你这女孩子,真是没有教养,你姑姑问你话,你老实回答就是,何必要问东问西呢?吴常义是你老子,他想给谁买保险是他的自由。你管着自己就好了,别老是惹事,出来祸害村里的人。”
程小阳看吴冲元和吴村长这么会做人,心情也平和了不少,找了个破麻袋铺在地上,将捆了双脚的母鸡放在上面,又把袋子里的腌肉取了出来,将盆子放在电风扇下。
看到程小兰背了一身巨债,自己自然没少落井下石,原想继续逼问那保险合同的事情,没想到她却跑回了硫锌矿。这样自己只能来找吴芬要合同,不管怎样,那保险赔偿金都是自己的,别人休想坐享其成。
吴芬听着这一字一句的指责,脸色乍青乍白,心里窝着一股火直往上窜。
刘六子早就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快要暴了似的,这会听到吴芬的话,直接将心里的怨气一股脑说了出来:“你就是祸害。明明知道刘钱多他们去的工地有问题,偏偏不当场说出来。还有你想起来的时候怎么不把他们追回来,说几句逃命的话有什么用,他们都是文弱书生,怎么对付得了那些流氓。事后你又装作好人,要我们到汽车站,才错过了追回他们的最好时机。所以吴花说你,是为你好,你不仅克父,还克身边的人,我堂弟只跟你打了个招呼,就占上霉运了。我看这一切罪魁祸首就是你。”
盯着小姑看了好半晌,直看得对方心里发悚,才开口道:“保险合同我这里是有一份,不过受益人不是你,而是我。所以你就不要妄想这笔不属于你的赔偿金了。”
于是,吴花便邀了刘六子一起到医院来,顺便做个检查,意外的是医生说自己很大可能得了乳腺癌,虽然结果没出来,但这样一来,自己来讨要保险赔偿金的事情更是理直气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