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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伯应该没想到刘恒会骗他,所以被刘恒就这么糊弄了过去。
要换做昨天,刘恒铁定只当他是疯言疯语,半个字都不带信的,但经过昨天受指导的锻炼,感受到明显的效果,刘恒对疯老鬼的话终于多了几分信任。
“记得换身你最讲究的衣服,最好带个小木箱。”
“对咯,万丈高楼平地起,要想学好武功,身体强壮是前提。看你的状况,今天都减半……谁让你休息的?每十个才能休息一次!”
回想锻炼的时候,身体的难受一次又一次刺激着他放弃,内心里一次比一次剧烈挣扎,放弃就是输给了自己,而每次坚持都是一次胜利,这经历让他心神愉悦,也隐隐有了感悟。
“这事到此,算是过去大半了。”刘恒心里松了口气,起身去关门,隐约听到门外官差随口的闲聊。
“娘亲!”
“毕竟曾是勋贵,比普通人家的孩子多些见识也正常。”
刘恒说的都是实话,两个官差也知道御使一路来,前面已经宣了好多家的“推恩圣旨”,很多大富大贵的人家这次都遭了难,得罪的贵人太多。所以事情虽然发生在留安县附近,但离得最近的刘家,人少势弱,反而嫌疑最小。
迅速吃完饭,刘恒立刻溜进了书房,因为看着何伯总会觉得过意不去,还是尽快避开心里好受些。
突然有个老声音懒洋洋冒出来,把刘恒吓了一跳,这才回想起来昨天的离奇遭遇,他被一个疯老鬼缠上身了。
原来是这事,刘恒心里更坦然了。这话里都是审案惯用的手段,暗示、诓骗加上威吓,其实刘恒一听就知道,还想诈唬人,说明官差目前根本一点线索都没有,无非是例行公事排除嫌疑来了。
“这可说不准!”
这事情,他也懒得和别人解释,于是笑了笑,“婶子客气了”,转身离开。
“还有蛙跳!练腿力的!”
“哼,赶明要是得手,以后你管我叫爷爷!”苍老声音叫嚣起来,“行啦,明早出门记得换套衣服,这事就交给我了!”
有老鬼的监督,刘恒不断在战胜自己的软弱。
小巷的尽头,迎面大门敞开,一个襦裙少妇立在门前,笑容温婉迎了过来,刘恒愣怔了一下。
“吃饭吃饭。”何伯笑眯眯地张罗饭菜,根本没把官差进家的事放在心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接着仰卧起坐,练腰的,五十个!”
换做是普通孩童,或许早被这下马威吓住,但刘恒自然不惧,还要故作惊奇地反问道:“交代什么?”
“要是能赚到一百两……”刘恒顺嘴道,惊醒后又嘲笑道:“你又吹牛。”
“行了,别人都是从娘胎里开始打根基,你这年纪才像学武,已经偏老,差别人太多,只能靠勤来补拙了。”苍老声音催促起来,“别耽搁,你身子骨太虚,先一百个俯卧撑练起。”
“果然有些古怪。”刘恒趴在地上喘息,“什么东西都是越用越活,我平时忙于读书,什么活计都不沾,身体的确荒废太久。这动作应该是练身体的力量,用来强身健体,应该有点道理。”
“又去哪疯玩了?”少妇视若未见的和刘恒擦身而过,细心替刘恒身后的孩童拍打身上尘土,嘴里埋怨道:“一家人都等你吃饭呢,也不知道快些归家。”
“小将军?娘亲,他的名字好古怪,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孩童才四岁,牵着顾氏的手,好奇望着刘恒背影,“那我该叫他小将军哥哥吗?”
“少爷今天真精神!”
……
“御使被刺的事,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刘恒一脸委屈,“我们家老的老,小的小,也早没了亲戚,要雇人做这么大的案子,得花多少钱?我们家哪来这么多钱,再说也不敢啊!光听听我都害怕,不会牵扯到我们家吧?”
“真够虚的!”老鬼开始尽情嘲笑,“就这还想学武,底子太差,和残废差不多!”
“这米,这菜……”苍老声音突然出声,感慨得莫名其妙,“还是勋贵人家啊!”
依旧是加了野菜的稀粥,想到日后的窘困,刘恒再没有说挑剔的话。反正哪怕是稀粥,何伯做的也好吃,入口滋味丰富,回味悠长。
在何伯的夸赞声里迅速吃完早饭,又回应了何伯“好好读书”的殷切呼喊声,拎着小木箱出门的刘恒,满脑门子心思都被“赚钱”二字占据,火急火燎。
“什么都不知道还想学武……”
第二天清晨,刘恒醒来后,竟发现精神出奇的好,身体还有些酸软,但竟然明显感觉到一丝力量,和以前比全然不同。
院中石桌,何伯被挤在当中,两个官差大马金刀而坐,离鞘的雪亮长刀横放在桌上,让这声朝刘恒恶狠狠地喝问,更增添了很多威势。
“倒还有点韧性,可惜年纪太大了,还好有我来当随身老爷爷……”老鬼又在嘀咕,但睡死过去的刘恒已经听不到了。
放松下来,倦意如潮水,转眼就将他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