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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越发尴尬，声音也低了下去，“传说，只需将那孩子放在泥地上睡一宿，便……便会好的，不过……那也只是传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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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姐姐，你说的是什么？”孩子耳朵尖，偏生听到了。
刚踏进院子，便听到一阵欢快的犬吠，接着，眼前一花，四五条大大小小的狗便摇着尾巴冲了过来。
“舅舅，我看这样很好，您能不能帮着找一下人家？”但朱颜知道自己还不能出面谈租地一事，只好忍着性子好声好气相求。
朱颜听着心中一动，轻声自语，“这是……无皮症？”
徐绸珍也有些不悦，咳了一声，打断了自家哥哥不切实际的梦话，“我刚才和燕子说起，咱们地虽多，却都是荒着的，燕子这丫头心思巧，说既然咱们没精力种它，何不租了出去给旁人种？我看这村里，有人力没地种的人家，也是不少的。”
“咳，姐姐从前看志怪笔记，也见过这样的故事。”朱颜有些尴尬，她前世喜欢看志怪的《山海经》、《淮南子》什么的，这一点不假，不过这个病症，却并非从那里看来。
徐绸珍歉疚地看她一眼，将那鸡腿推给王熙明，一边笑道：“哥哥在外一向辛苦，多吃点才好。”
“舅舅养着的，便是猎犬吗？”
徐绸珍依言摆上饭菜，因为是清明祭祖的缘故，竟然还有一只鸡腿，黄灿灿的皮上流油，看得人食欲大开。
徐绸珍却不责怪，只是说了句，“救人一命也是好的，为你父亲积点德，保佑他转世过得快活一些罢。”
王熙明一抬眼，一副豪气十足的样子，拍拍油光锃亮的衣襟，“这点小事，包在你舅舅身上！原看那是你爹留下的地，我也不好意思开口，你能有这样的心，再好不过。”
后面的孩子也跟着住了脚，全都瞬也不瞬地盯着朱颜，“绸珍姑姑，这么漂亮的仙女姐姐是谁呀？”
徐绸珍打发了那些狗，陪了笑，“我和燕子在坟上遇到了陈姐，说了会儿话，所以就晚了，菜和饭都在灶头上焐着，哥哥若是饿了，原不必等我们的。”
“你们回来的似乎有些晚了。”沙哑的声音从堂屋里传来，一个脸色晦暗的男人走了出来，步子还算矫健。
朱颜不悦地绞着手中帕子，家里这都快揭不开锅了，他身为一家之主却一点不急，还做着那什么卖狗暴富的春秋大梦，看来徐绸珍这些年当真是过得很苦的。
朱颜皱了皱眉，上好的纯种猎狗……当她三岁小孩呢？
“是，多谢舅舅关心。”朱颜低了头，轻轻一笑，更显得妩媚动人。
他身上的服色也还说得过去，只是闪着黏腻的油光，使人看着不舒服，粗糙的手中提一支烟筒，不时抽上一口，恨恨咳几声。
为首一个男孩子站住了脚，抬头好奇地打量朱颜，被她的容貌惊得说不出话来。
可当时看着不过一笑，这样古怪的病症，哪有人会当真？如今，难道这法子真能奏效？
“小……咳，小兄弟？”朱颜本是想叫一声“小朋友”，但总觉得哪里不对，便硬生生改了口。
“是啊是啊，绸珍姑姑，你可不知道，他们说那个小妖怪浑身都没有皮的呢！”另一个男孩子说着浑身一抖，似乎亲见了那可怕的样子。
“燕子，你见过这样的病？”徐绸珍也奇怪，不过想着女儿从前的确爱看古书，指不定在哪见了，倒也说得过去。
“这就是你们的燕子姐姐啊。”徐绸珍淡淡笑，孩子们还小，不知道去理会朱颜那克父克夫的命数，觉得她秀色可人，便乐意亲近。
王熙明抽了口烟，吐了几个椭圆的烟圈儿，“我看外头天气倒好，不如搬到了廊下吃吧。”
“快去看妖怪！”一群男孩子横冲直撞地闯出村口，几乎没将朱颜和徐绸珍撞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