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又非以医见业。难道被夫人请去看诊,还要觉得万分荣幸么?”
所有人都向廊外望去,一袭暗青色的身影逆光立着,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只投射出一个清俊的轮廓。
可惜那班青年都是混混出身,若论起撒泼来,杨氏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小封挑了挑眉,咧一咧嘴,不知从哪里掏出面镜子来竖在杨氏面前。“大娘,我劝你歇歇罢,咱们这儿方圆百里都没别的人家,你哭给谁听呢?还是看看自己都成什么鬼样子了。”
杨氏愣上一愣,本来又想呵斥,但见袁凛在此,还不想给京中大族留下泼妇的印象,声音放轻了不少,“阿颜不知道啊,之前几个医者说,你杏芳妹妹得的是滞下,如今虚得挪动不了,因此舅母想请你去我们家中看诊。”
今天的事情分明是她来求医,不管是软语相求也好,威吓要挟也罢,她都要想办法救女儿的性命,可现在被这群小兔崽子一搅合,她根本就是个多余的人。
除了朱颜之外,所有人都黑了脸,信口开河污蔑一个未嫁女子的清白,这妇人也忒恶毒了些。
朱颜抿着唇笑,“放心,我自有道理,死不了人的。”
“你这小丫头,我怎么不是来求医的?老娘开口就让你去看我家杏芳。”杨氏觉得这回自己占了理,尖锐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分明是你个小丫头不识好歹。”
不光白蘋气得哑口无言,连杨氏都觉得无甚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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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滞下?几日了?”说到病症,朱颜一改方才慵懒的样子,一双眸子晶亮。
小封脸上下不来,忙招呼了手下那些青年,呼啦啦冲了进来,七手八脚地将杨氏扭住。
“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白蘋唯恐天下不乱,冲着外面的人直霎眼,“绸珍姑姑不是要你们护着姑娘吗?这女人都动起手来了,你们怎么连一只小猫都不如!”
朱颜根本没打算理她,立在门外的小封一众青年反而气得咬牙,方才是谁说这个女人是来求医的?怎会有人前来求医是这么个态度?!
朱颜拧眉,杨氏光顾着说徐杏芳有多惨,却没说出什么重点,就好比播了火警却不说地址,半点用处都没有。
那些青年倒是语出惊人,一个个交头接耳,“刘大哥说姑娘的夫君是大族公子,果然不是我们这里能比的!”
“白蘋,你去方才的书房里取人参、白术、陈皮和芍药四味药过来。”这个病症的治法朱颜以前看过,连辩证都免了,“配药的剂量交给明子便是,有不懂处再来寻我,我先去歇歇。”
“大舅母觉得说了这些,我便会为令爱诊病?”朱颜摇头,伸手拈起那方落在几上的帕子,轻轻拍了拍,其实她觉得,杨氏没甩出来一柄菜刀。她已经很欣慰了。
杨氏愣愣地点头,想不到这丫头真有几分手段,女儿平日的症状她又没有亲见,怎会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