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可笑她连“面”都不知,遑论知“心”。
那是她唯一亲近的人啊,在她最迷茫最无助的那段日子悉心照料她,包容她的人,到最后却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连相貌都是假的……
“我不要听!”朱颜固执地摇头,一手遮在面颊上,不停地拭泪。
“哭累了睡一会儿?”袁凛托起她沾满泪迹的脸,一双眼哭得通红,好叫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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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阿颜觉得,你现在就是那只自由自在的蝴蝶?”袁凛反手搂住她,她会有这样的担心,是因为舍不得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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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映出的面庞带些温润的铜色,朱颜霎了霎眼,见自己一双眸子蕴满了雾气,睫毛都粘成了一束一束,眼眶和鼻子微红,赧然低下头,伸手推他,“……拿走,把镜子拿走。”
朱颜抿唇,疑惑地霎了霎眼,“是么……可梦里的时间哪能作数?有人还能在梦里过完一辈子呢……”
想想方才的事情,又一阵难受,不禁捂着胸口落泪,低声呢喃,“母亲为什么要骗我?乾云是不是她杀的,我半点也不在意,可她为什么要骗我呢?”
袁凛胸前已被她的泪浸湿了大半,无奈看着她,“阿颜,为什么不愿意听朱夫人说完?她这样做未必不是为了你好。”
“阿颜惧怕被人欺骗么?”袁凛扶住她微微颤着的肩,她似乎真的不知道。她哭起来的样子的确很美很美,没有一点抽噎的声音,只是默然落泪,很安静,也很洁净。并不像那些泼辣的妇人一般又哭又骂,也不似一些女子那般或哭得撕心裂肺,或哭得肝肠寸断。
玄菟楼那边,朱颜只是无声落泪,半句劝也听不进去。
“我没有……”朱颜拖着浓重的鼻音抗议,微仰起头,“我听过一个故事,有人在梦中变成了一只蝴蝶,自在翩跹,眷恋花丛不去……可他醒来后,依然只是庸庸碌碌的一介凡人。”
可就算回不去。她的心也还在原来的地方罢?所以她才会觉得自己在这里是多么孤单,多么无助。
“……刚开始的时候,总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我还可以回去。”朱颜阖了眸子,“可现在我却开始害怕,如果真的只是梦,该怎么办?”
“宣清……放手,你弄痛我了……”朱颜被他捏的不舒服,轻轻挪了挪身子。
“好。永远不会骗你的。”袁凛任她抱着,过了好一会儿,见她还不松手,低头蹭了蹭她,“阿颜,松手了。”
“阿颜,你看着我。”袁凛扶着她的脖颈,见她神情迷离,低声在她耳边强调,“你记住,这不是梦。”
“……宣清,我和你们不一样。”朱颜哭了一会儿,止了止泪,疲惫地靠在他怀里,阖眸低语。“你们都会有亲人、有朋友……可是我,我熟悉的所有东西,都不知遗落在了哪里,我是完全的孤身一人……怎么能够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