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副若无其事的宇文霓霞一眼,又看了蹙眉板脸的陈烟寒一眼,终于还是垂下了双眼,低声道:“是我方才不小心,沾污了这幅画,欲言甘愿受陈大人任何惩罚。”
“嗯,你是该回去了。”这点陈烟寒毫无异义。
但见他笔尖划过之处,一只展翅欲飞的雨燕便出现在了杏花枝头。
但见他略一思索,便提笔在那团墨迹之上又添了几笔。
她见此屋房门敞开,便信步走了进去,一进屋,便瞧见案几上摆放的这幅杏花图。
于是他手一摆,做了个送客的姿势,便跟在宇文霓霞的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她不禁啊了一声,想是自己方才转身急了,衣角将笔带了下来之故。
这眼泉水冰凉清冽,自竹根处冒出,然后汇聚成一小小水池,欲言在池边蹲下身子,打开裹着银针的蓝色布包,开始一根根的清洗着银针。
当她将银针尽悉洗完,正要站起来时,却突然听到身后一人低沉的嗓音说道:“方才那墨明明不是你弄上去的,为什么要承认。”
说罢,头也低低的垂了下去。
要知道一但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上了心,直觉就总是可怕得吓人,很多事情在发生之前,她便能先卜先知。
这一行字一挥而就,笔势雄健洒脱,深刻有力。
说罢,带着几分娇憨的神色望着陈烟寒。
这灵枢阁旁有一眼泉水,董欲言这厢是方替郑楚容扎完针正要去泉边清洗银针,听得宇文霓霞竟在屋内叫她,只得走上前两步,恭恭敬敬回答道:“回郡主,不曾见到陈大人。”
这一下,宇文霓霞是睁大了眼睛,就连欲言也在禁不住在心中暗自赞叹。
一年多以前那个隔着药柜跟自己大吵一架,言辞犀利,生硬刁钻的董欲言哪里去了。
幸好这素问园小巧精致,宇文霓霞寻了大半个园子,终于来到了灵枢阁门前。
“哦。”陈烟寒淡淡应了句,然后抬眼看着董欲言。
谁弄脏了那幅画是小事,他就是不喜欢董欲言在郡主面前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更可气的是,这董欲言也太不知自己身份了,怎么竟跟陈哥哥眉来眼去的!
她急忙站起身子,转过来对着陈烟寒,一字一句的低声道:“回大人,那墨就是小女不小心弄上的,请大人见谅。”
欲言不想自己只不过随口一说,他便这般认认真真的写了下来,只觉得隐隐有些不自在,不禁眉头微微一蹙,只低头看着那幅画,不敢再言语。
但见画中杏花悄然绽放,缤纷满枝,却是墨迹未干,想是才画完不久。
这人却也是有几分文采的,只可惜人品不行,唔,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