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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慢慢地,他开始长大,上天似乎为了补足对他的愧疚,除了听不到声音,说不出话来以外,幽冥寒天的心智却是比一般的孩童成熟的多。大人的一个眼神,他就能领会含义,凡是他见过的,读过的,都能过目不忘。
终于有一日,幽冥寒天决定主动告诉玄光无明他的身世。这些话,寒天不知道玄光无明了解多少,或者对他的来历,玄光无明应该是早就知晓一些的。只是玄光无明不问,他也就不说,仿佛这是一个可以轻易忽略掉的问题。
眼前的孩子,未及弱冠,魔气不稳,薄弱不堪,又怎有能力可以横渡千劫海?
玄光无明心中开始烦乱,如果眼前的孩子不是幽冥临川那个奉为至宝的世子,那对他玄光氏来说,又有何用?
玄光无明惊得从巨石上一跃而下,就在他飞奔到岸边的时候,那个孩子竟然已经抱着半截残木,躺在了沙滩上。
每日,玄光无明都会找他静坐炼气,慢慢的,他习惯了这个黑衣人坐在他身旁。那份安稳,竟然超越了父王幽冥临川给他的感觉。
幽冥寒天只感觉有微微的气流颤动,他知道那个黑衣人在对他说话,可那黑衣人的脸被宽大的帷帽给遮住了,他看不到黑衣人的嘴唇,无法读出他在说些什么。
世事无绝对,小寒天没有料到,那充满了杀气的一掌并未击中他的身体,而是在最后一霎那,改变了方向,击碎了身侧一堆巨石。
幽冥寒天终于醒来。
“我叫幽冥寒天,是幽冥魔君的次子……”
他眼看着那个孩子被击入水中,黑水恶灵如蛇缠缚其身。不是他心狠,是他不得不这么做!比起一个外族孩子的性命,他玄光氏几百口的性命更为重要。
等他再度睁眼时,先时的那个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
幽冥寒天努力撑起身子,尽管身上的伤很重,但谢天谢地都不算致命。他指指自己的耳朵,对黑衣人做了个手势。
……
自出生以来,幽冥寒天的世界就是无声的,他听不到母后的低喃,听不到父王的怒吼,更听不到众人对他的讥讽和嘲笑。
这是一片昏暗的洞底世界,有水源,有植被,却缺少阳光。寒天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要选择像一群昆虫般藏在洞底生存,他也不明白为何连蛇虫鼠蚁都拥有的一张脸,而这些人却是没有。
这里的世界不分日夜,不辨寒暑,小寒天在这未知之地,一晃已过去数年之久。他每日醒来都会偷偷将一块小青石塞进石床下的地缝里,不知不觉间,床下的石缝竟已被他渐渐填平。
突然,玄光无明脑海中灵光一闪,他出手如电,一股疾风朝那孩子而去。
他是聋的,他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眼前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这片海域,曾经吞噬的魔兵魔将,何止千万。在他们玄光族的族史中,九百年前与华秀氏之战,就曾在这片海域埋葬过几乎百万魔兵。
因为,有微微的热流从他的唇齿间溢入喉间。他睁开双眸,眼前烛光微动,一张白晃晃的脸从他身边一晃而过。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或许是真的命丧千劫海,此时看到的难道是九渊地府的亡灵?
他居高临下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孩子。这是一个幽冥氏的孩子,虽然身躯孱弱,可周身的魔气却是纯粹。
“绝不能让他上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