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静月独倚窗畔,擦拭着刀锋,思绪却不知飘到了何处。
可是飞逝的时间已容不得她多想。拖得时间越长,就越难寻到凶手残留的线索。
“我是星?”君影没有阻拦他询问下去,任其慌张离开。她回想着方才他诡异的瞳色变化,低喃着重复他所说的话。
即便如此,她却能时刻感觉到他,被他纯真快乐的外表吸引,被他神秘危险的双眼迷惑,就像星与月那致命的引力……
她突然淡淡一笑,收敛了所有的不甘心,平静的目光理智而没有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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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她就是你等了十七年的人……
这漫长的等待与煎熬,在此刻冲击着他的理智,他突然无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低喊道:“星,你是星……”
从五岁起,从被封入寒魄时起,他不是就一直在等待这拥有魂印的女子么?
子渊朦胧不定的情感,有时甚至能改变他的决策,那么梦仙又是怎么回事?
她懊恼地在自己脸上划了划:“好意思,你不是发誓说最喜欢少爷么?”
梦仙一直以来不愿任何男子过于接近凤六姑娘,而凤六姑娘……也似乎对男人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这一切,又在暗示着什么?
不,不可以,她不要变成那样的女人!
她颤抖着手指缓缓拨开衣襟,铜镜清晰地映出她雪白肩头上那道蓝莹莹的刀痕。
少年陡然恢复神智,忙缩回手,脸红到了脖子根:“对、对不住!我得回去了!”
晋林侯三个女儿中,君影外表最温顺,内心却最是绝烈!
钟子渊回到柴房,将健硕的身躯重重砸在那张小小的属于自己的硬板床上,摇头大喊了一声:“疯了,再这么下去我会被逼疯的!”
“这小子剑法稀松平常,轻功倒并不弱。”吟夏低低自语,忽然又啐道,“呸呸呸!这乡下小子土里土气的有什么好?为什么要说他的好话!可是……他什么活儿都和我抢着干呢,人又那么老实……”
“不好,少爷!”钟子渊一跃而起,动作敏捷地避开木桌长凳,飞快夺门而去。
念及此,她又不觉隐隐的担心起来。
“小姐得了风寒,吟夏姑娘做了姜汤让我送过来……”钟子渊垂着头支支吾吾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都、都怪我走得太急,全弄洒了……”
“即使不用那个能力,我也可以查出真凶,为族人报仇!”君影咬住了唇角,因为用力过猛,一滴鲜红的血液滑落,跌在她冰冷的手背上。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钟子渊手忙脚乱的解释道。
整个暗营,哪怕是最迟钝的傻瓜,都能看出小丫头的变化。唯有素来温婉包容的六姑娘却并不赞同他二人走太近。
为何要将这为祸世间的魂印封入这最刚烈最执拗的女儿体内,让她成为世间最吸引男人的女子,让她自幼担下这无法推卸的重任,让她不得不从小就将自己所有情绪遮掩,将自己锻炼成世间最冷漠的人……
他眼底隐藏着经年累月沉淀而出的深重仇恨。
近些时日,凤浴火突然说需要出一次远门,她派了人暗中同行以防万一,传讯的探子却回报少爷与护卫们都很快就杳无音讯了。
他突然在想,为何大师兄梦仙这为了成为天下最强者、为了拥有巅峰权力而变得冷酷无情不择手段的人,和一直忠于“亡妻”从不给别的女子一线深情的自己都会如此着迷于凤君影,那并非倾国倾城且没有丝毫武功的少女?
爹,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选我……
“吟夏姑娘?”少年一跃而起,讶然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夜风缥缈,无星无月。虽已经开春了,北方却仍旧严寒,时不时还会飘下纷飞的雪片。
她吩咐少年坐下,从小柜子里取了伤药,细心替他敷药。
那笨拙的举止,恰是他伪装的方式吧。不然,他眼底那阳光也照不进的深沉黑暗,也不会让她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