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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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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左边的魁梧男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咧嘴笑道:“好俊的小子!不愧是你楚家人,和你小时候一个样儿!”

青凰不说话,头却埋得更深了,我见犹怜。

难道,他真的是……

“唔,他爹难道真的是……”魁梧男子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春风楼。

正堂内,已来了七八人。他没有多想,拉着青凰随便找了个角落入座。

舞枫未开口,也未答应。他眉心微锁,轻轻瞥向身畔的少女。

舞枫深眸如汹涌狂肆的海,面色阴沉的可怕。他轻抚青凰头顶,低低道:“小青,你去吧。如果有恶人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他又望向墨瞳,轻咬唇角:“走吧。”

“他斯文清浅,倒像个初入江湖的正派弟子。”明幽垂首,实话实说。

他望着他,瞳仁中满是复杂的神色:“小子,记住你娘的名字,老子可要告辞了,后会无期!”

“退下!”年轻公子不耐烦的摆摆手,偏过脸来,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右侧的红衣少年。

公子黑袖一翻,望向北方,眸中却忽然一紧。

那少年不再说话,怒瞪向叶咏,一把收回长剑。倒是他身侧依偎着的黄衣少女,冲黑衣公子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小声嘀咕道:“那公子可比你俊多了!”

“好,师妹就师妹。小子过来,叔叔我可没有恶意。”墨瞳双手环抱胸前。

是他吗……

她没有追问,不愿让他的痛苦加深,只是故作轻松道:“师兄,我们快去煜城吧!别让黄泉魔宗的人占了先。无论发生什么,小青都不会离开师兄,师兄你要相信我!”

“圣光教三弟子舞枫,特来拜访。”少年声如树叶的婆娑,温和毫不张扬。

自谓叶咏的黑衣公子缓缓勾起一个妖异而绝美的微笑!

“是不是因为墨瞳?你…你别信他的话!他可不是好人!”虽然不知道墨瞳对师兄说了什么,但她早就猜到,绝不是什么好消息。否则,师兄又怎会这样?

了不得!刚刚一试,那人功力居然与自己不分伯仲!

“我也不相信,可是……”舞枫回眸瞥了她一眼,探手入怀捏紧胸口那枚白玉佩。可是为何,心却这么痛……

公子王孙们在高楼上,独享着包厢房间。而诸江湖浪客,则占据着大堂的桌椅,大多不过打个尖又行色匆匆离开。

……

舞枫没有回答,速度却忽然放慢。他的眼底,是痛楚的沉褐色,仿若布满了乌云的天空。

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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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明幽下马,来到他身后低唤,妄图让主人三思,莫要草率行事。

突然,右边高高瘦瘦的男人眼睛一亮,停下了手头动作,哼哼道:“段大哥,你看,银票果然送上门来了!”

舞枫紧蹙着眉,策马疾奔,长发怒舞在风声里。他的心底,像是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战争,刺得他仿佛针扎般疼痛。他深吸一口气,想缓解那由内而外的刺痛感,身体却不由颤抖起来。

气氛变得诡异而僵硬。

他,怎么可能是商贾之流?

他眼底的沉褐瞥得她几欲心碎。

“什么人?”门外护卫道。

叶咏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摇头晃脑叹息,像是对他,又像在自言自语:“想不到白道这么不景气。凭这些人就能肃清魔宗?没人了……除了你以外。”

叶咏笑了起来:“你是说云清霜?”

对面,高瘦男子冷笑一声,起身,向他们走来。

白叶门当今执掌樊越,是个三十多岁风度翩翩的男子,俊朗虽不及云清霜,却多出一分成熟。他虽早已听护卫通报,但见到门外红衣少年时,还是不觉有些慌了神。这可是从西秦总坛赶来的贵客呢!上次雷傲来访,曾说过圣翎掌教最宠的就是这个红衣娃娃,说他几乎从未离开过圣光山的雪莲宫。想不到,今日竟能亲眼相见……

年轻公子下意识伸手,捋了捋耳坠的墨色流苏,唇角挂上一抹玩味的笑:“明幽,你觉得那小子…怎么样?”

“啧啧!”年轻公子摇了摇头,望向身后黑袍男子,“北凉白道和黄泉宗的人真慢啊,居然一个像样的都没来,难不成让本少爷在这儿干等着?”

舞枫抬头,深眸澄静如洗。他伸手向身侧,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他一言不发地跟在樊越身侧,瞳孔却骤然一缩!

“哈哈哈哈……”二人突然齐声大笑起来,周边投来惊诧与警惕的目光,纷纷避让,唯恐这两个一看就不是善类的人发疯闹事。

舞枫望向他,浅红的双唇竟也缓缓扬起一个薄如蝉翼的微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

第一桌,是个豹头环眼的大汉,须发喷张,正捧着坛子大口大口喝酒,一边使唤身边伺候的丫环再来一坛。叶咏摇头笑了笑,又走向第二桌。那是两个生的几乎一模一样的白衣女子。看上去二十多岁,皆背负双剑,神情冷傲,睥睨着,似乎是最尊贵的公主,谁也不放在眼里。

“呵,好了不起吗?圣光教的臭架子!”叶姓公子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清,“好像自己多高高在上一般!”

东边临窗的一桌,是两个大胡子男人。这两人皆着并不合身的粗布衣,像是从哪里抢来的。两人一个魁梧如墙,一个高瘦如竿,此刻正饿了几天般往嘴里塞着食物,毫不顾忌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没错没错,就是本少爷!”叶咏孩子般拍手笑说,“樊大哥,改日你门内要订布做衣,一定得来我们叶家!我家的丝绸啊,那可是……”不愧是巨贾之子,一有机会就开始到处拉拢生意!

叶咏调皮地吐了吐舌,在第六桌前停下。

绿杨林里,红衣少年和青裙少女下马,并肩向百叶门正门走去。

一声轻快的笑,黑衣公子叶咏可没有随即入座。说来也真不巧,堂内桌子有限,待舞枫和青凰落座后,除了主位就再没有空桌子了。

“可是茂城叶家的公子?”樊越随口问道。茂城叶家,本非武林世家,却是北凉出了名的丝绸大户。

……“最后,给你三个忠告!”墨瞳神色是难得的郑重,一点也不似生性轻浮的他。他如同一个真正的长者般语重心长道,“一,无论遇见什么人、为了什么事,都不要说出你娘亲是谁;二,不许替那人做事!那人反复无常、阴狠毒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即使你再恨他,也不可杀了他。因为他一死,你也别想活下去,你们的命紧紧连在一块!三……”他重重一叹,“而今武林白道,并非你想象中那么单纯……你小子初出雪莲宫,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那些事不要染指……老子是过来人,换做你,只怕比我更惨!当今武林,只可独善其身,焉能兼济天下?”

年轻公子笑声清冽动人:“你的眼光还不够。那小子……明明是个祸害!那亦正亦邪的模样,再怎样都还未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