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风而至的武林众侠,将他重重围困在一片梧叶纷飞的花苑中。
他抬起手背,擦去唇边污血,双眸霎时亮如妖鬼!没什么好顾忌的,他本可放开了手去杀这沽名钓誉的衣冠禽*兽!
即便如此,那些赶来阻拦的人,都不过被他用枪刺晕。尽管满地鲜血,却没有一个人真正死掉。
红衣少年大笑狂歌,广袖而舞,孤冷寂寥的的身影,宛如扑火的飞蛾。
“为何定要来送死?回去吧,我会劝圣翎先生重新将你收归门下。”中年男人长长叹息,眼中满是悲悯与劝诫,想要让面前之人回心转意、悬崖勒马。
音袭一言不发看着二人,碧如琉璃的眸中有捉摸不定的雾气。
“本少爷刚刚来时,见鹿岭道上躺着二十来个重伤之人,其中一个好像是雷傲公子呢。再不去救,怕是会有性命之忧!”叶咏道,一笑倾城,“不信,你问柳少华柳公子好了。”
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给你提示了会给随机内容!居然还采集!
这样才像三年前的你……
她柔弱的身躯颤抖不已,却强撑着绝不倒下。
“枫,你脾气可真不小!”一阵低笑,黑衣披发的高大男子伸手接下黑锦长披,扔到言梦手中,面覆黑玉面具。面具后漆黑的眸子转了转,笑声妖魅,“别生气,别生气,进来慢慢说!”
“最后一桩交易,这可是他说的。”舞枫冷冷道,披散的长发无风而动,流淌着暗红的光泽,“如果他还是不出现的话,我不介意他杀了雷傲和理亲王一家上下。想必他也该知道,我和他们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然后,我再和他同归于尽!”
一剪残红飞掠过重重巷道,来到一处阴沉沉的名为“夜府”的深宅之外。
一声轻嗽,红衣少年连退数步,足印直陷入地面尺余。口中喷涌的血水,将原本鲜红的衣袍染得深红!他毕竟只有二十岁,内力怎及四十余岁的壮年强者?
毒血喷溅!
掌心长枪寸断,红衣如折落的蝶翅。仰天大笑,那人竟放声高歌!
我不会承认!
“大师姐,放过他!好歹大家这么多年同门!”嗓音如铃,然清脆中满含愤怒与不解。
“幻琴……就是专门对付我的。”舞枫苦笑,“音袭是我的克星。”
为什么?为了师傅的计划?还是,白梅那女人……
比起半年前京城初见,他的功力似乎更强大了……但,还不够看!
众芳凋零的枯秋,唯有白菊昂然傲立。睥睨着,宛如那人的眼眸!
舞枫被一掌击中胸口,跌落在地。他挣扎着站起,强忍心口剧痛,脊背挺得笔直!他记得初出圣光教入京之时,便是被此人蛮不讲理地当做墨瞳打成重伤!
“穆威。”红衣少年长发逆风而起,眼眸中的寂寂暗褐,清冷到让人心惊胆寒!
一声叹息,中年男人双臂一振,静止于半空的枫叶瞬间化作飞灰。
“逆贼,还不悔改!”一声清叱,白衣女子从天而降。她怀抱碧玉七弦琴,手指不停,恍若仙子临凡,居高临下望着地面上抱头嘶喊的红衣少年,话音冷漠绝情,“来人,给我用铁链拴住他!”
突然,身后穆威发出一声惨呼!众人回望之际,一道高大的身影蓦然直立在依偎着的红衣少年和青裙少女的身畔。
“我必须救他!”青凰笃然说,“哪怕和他一样,再也不做圣光教的人!”
叶咏好看的眉尖微微皱起:“圣翎真狡猾,他怕你会青出于蓝,会要挟到他,所以故意将你内功心法拗上了歪路……”
“不行!”叶咏坚决地摇头道,“你给我忍住!”
广袖狂舞,霜叶漫天,悠然却急速的飞洒、回旋——快到竟不及出手反击!
她轻轻推开门。
“回枫少爷,宗主大人不在。”黑纱女子敛襟道了个万福。
“怎么本少爷一来就死人?晦气,晦气!”黑衣公子连连摆手,随后拉住舞枫和青凰就向堡外走去,边走边说,“还不如回去算了!”
青凰固执地不肯松手:“即便是死,我也不会离开你。”她微笑说,泪痕阑干,小鹿般温顺娇柔的双眸此刻写满了执拗。
双方同时收势,两声清啸,内功相拼!
“药。”舞枫沉沉打断他,唇角血流成汩。
她若在此,怕是会心碎吧!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高空里一片刀霜!
“劝我?”深褐色的眸子闪过几许嘲弄,透出他本性的嚣张,“原来,你也这么怕死。”
“不错,正因为我们是对手,所以……你不能死。不然,我的生活又将是多么的无趣……”黑衣男子低叹,步回内堂,“言梦,备龙涎香,我要沐浴。”
青凰一言不发。她凝望他渐行渐远的火红背影,突然握紧了腰际的雁翎刀!不值得……你何曾如此看轻过自己!
一阵金玉碰撞、冰珠迸碎般的琴音冷然响起!
“哦?”舞枫冷笑,转身而去,“别忘了,我们不是兄弟,而是对手!”
只身杀上五云堡,刺杀武林盟主穆威……
曙光刚一出现,他便要动身。
“住手啊,舞枫公子!”一个年轻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匆匆拨开人群挤进,居然是柳少华!
没有人,敢靠近他一步。
“放开!”舞枫冷喝,伸手推开她,眸中充斥着轻蔑与鄙薄,“我只是不想多一个拖油瓶而已。”
“我不会谢你。”舞枫淡淡说,唇角也微微上弧。
只怕是圣翎师傅,也办不到吧……
音袭回眸,冷冷道:“你是什么人!”
他摇头叹道:“来得巧啊!今日上五云堡,不想又遇上了你,还有幸一闻传说中的幻琴!”他微微侧过脸,向音袭身后望去,讶异道,“奇了怪了,盟主大人怎如此不堪一击,本少爷不过轻轻拍了他的背一下!难不成他在装死?冤啊冤!我叶咏可是丝绸商的儿子,根本不会武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