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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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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猜不透他对青凰的刻意疏远是为了什么。可是刚刚,看到青凰梨花带雨的自他房中走出,他从身后轻轻拥住她,温柔的替她拭去面上的泪痕。两人就这样相拥着,久久不肯放开。

是命运吗?

见音袭陷入了沉思,舞枫淡淡说:“云大哥,小青就拜托给你了,我们先回庄。”

“舞枫兄弟,你一个人……”云清霜蹙眉,满面焦急。

“言梦只有一弟罗柘……”绝色侍女头埋得更低,思索良久方接下去道,“五岁那年八娘生一女罗小梅,因其自幼多病而变得又聋又瞎,后被三娘偷偷弃之荒野,八娘为此投井自尽……”

他还是爱着她的,他还是深爱着她……自己不过是个匆匆的过客罢了。

却独独看不到那抹艳红的身影。

永夜大笑着扣住青凰的脉门,黑得仿佛能喷出浓烟的瞳仁那么咄咄逼人:“我可以放她,但我的人呢?你什么时候还我?现在,让那些斗胆来此的外人,全都退下!”

她,知道自己一直在等她吗?

轮回宫内,黑衣披发的男子轻啜杯中美酒,身畔跪侍黑沙绝色的侍女。

“枫儿,现在青凰丫头回来了,永夜防备正弱,不如我们趁虚而入,彻底灭了魔宗!”音袭眸中闪过几许阴鸷,生冷的嗓音令众人不寒而栗。

阿梅,原来你也在等我,等我发现你吗?

“罗小梅……”永夜倒抽一口凉气。又聋又瞎……真的是你吗?果然是名门望族之后,否则又怎会有那样天生高贵的气息。可是,你的另一个身份,就是罗家的十三小姐?

若他终未发现,她便从此自他的生命里消失,永远不再见他,永远不再有爱情……

“你多加小心。”云清霜目中一紧,同音袭领众人退出黄泉大殿。

“没关系,他不会对我动手,你们先回去。”舞枫肯定地说。

黄泉殿外,言梦对战云清霜,尹魅对战音袭,竟皆旗鼓相当。

桃花飞满肩。

苍白的脊背上,银白的骷髅头,天生的烙印。罗依依……便是罗家的十一小姐?

花落簌簌。

他单薄而妖异的唇线微微扬起,笑容似清澈似迷魅。

只见群魔刀兵狂舞,与毫无征兆袭来的武林侠士打得不可开交。

繁花间,树枝上,素袂招摇,相顾无言。

他凝注她,忘却了开口。

阵型魔气森森,震慑着每个擅闯者。

红雨纷飞,陌上杏花白。

众侠与群魔对峙,阴气森然,一时间寂静如死!

“这个是……”永夜浑身渐渐发凉,嗓音颤抖。

殿外,随风飘入几片薄薄的丹枫。

秋千荡,穿梭在花雨霏霏间。

交汇的血流,渐渐开出一地的地狱之花。

“你真的是枫?”永夜终于说出这句一见面就想问出的话,“你变了!”

静静望着无人的秋千来回荡漾,渐渐低去。

入更了。秋千无声飞荡,没入一树碧桃中。

永夜笑意渐渐僵住。他从未注意过,对方的眼睛,竟会美到这个程度?

放眼血红的彼岸花,通向黄泉之国。

那少年,还是曾经锋利霸道又温雅沉静的三师兄吗?

他轻声叹息,默默来到秋千架旁。

他浑身散着令人不可靠近的气息,却又偏偏总是面带微笑。那样微笑着的他,是如此难以捉摸。

骄傲而自私,不允许心爱的人将情感分给另外一个人。

永夜轻声笑着,一仰头饮干杯中酒。拂袖轻挥,侍女衣衫刹那飘落一地!

可是,她没有来。她走了,离开的悄无声息。

弥天的黑雾,连空气都仿佛变得沉重不堪。

“你有妹妹吗?”永夜攥紧手心,努力使自己平静。

永夜看看无动于衷的青凰,轻叹,低低自语:“难不成还真要本座也动手?”

青凰坐在云清霜的马上,看着那英俏清纯的少女和舞枫并辔而行,宛如一对天造地设的神仙。

她在赌,赌今夜他是否会发现自己。她在用此生唯一的爱情来赌。

“他们来此与我无关,所以我不管他们的死活。”红衣少年淡笑说,“我来只为一件事,放了青凰,让她跟我回去。”

“师姐不可。”舞枫摆了摆手,“既然答应了永夜退回,他亦放了人,怎能言而无信?若是永夜亦如此,此刻我也不会安然站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