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诺尔曼教授肿胀的左手食指,李木很是担心的说道:“老师,你一定得小心了,这里不比国外,抗炎素稀缺,您很容易感染的。手术中一定要戴手术套,最好戴厚的那种,不容易划破。”
李木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拉住准备换班的医疗小组成员,一打听才知道诺尔曼教授在自己手术水平突飞猛进后,便消消离开医疗所,在外边医疗帐篷里又开了一处手术台,这才让李木能提前完成手术任务。
从助手口中知道自己连续奋战35小时,手术完成42例。要是放在以前,李木一定会为自己成就引以为豪。但是现在身临抗日前线,李木没了做学生时的那种欢喜,反倒对遍地伤员多了一份感怀。
我知道你担心我的病情,但是我手术的时候,我会戴上手术套,隔离感染就是了。总不能因为一个手指头上的小事,你就让我在边上干看着,我可受不了这种煎熬。”
李木的千叮咛万嘱咐,诺尔曼教授揉了揉额头,哈哈大笑道:“李,你跟了我八年,我还从未发现你是如此的啰嗦。不说那些了,走,我们去喝酒,难得休息啊!”
自家老师的犟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知道诺尔曼教授的这一番话是最终底线,李木也没办法,总不能说手术套也有划破的可能吧,那未免太过胡闹了。
自从诺尔曼教授站回手术台旁,李木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了,可能有了老师的默默鼓励,李木终于找到克服自己心结的源动力。
他们不是真的那么神奇,而是他们手很快,快到你根本看不清他们手上的动作。而我们外科医生也一样,只不过我们是手术台上的魔术师。”
随着第一次手术成功,重新找回自信的李木,手术动作也越发凌厉,清创术耗时越来越少,打结缝合也越来越连贯。大部分的战伤基本都是清除伤道里的坏死细胞,小部分动脉破裂的,李木也有学有样,照着老师依葫芦画瓢,沉着冷静地做着血管修复术。
全身心投入某一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如果我能恢复年轻的巅峰状态,现在的手术时间,还可以再提高两倍。可惜啊,回不去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
看李木神情似乎颇有些不服气,诺尔曼教授轻笑道:“李,你现在能这么快上手,还是多亏了你在大学里能踏实练习,没有像一般年轻人把大好青春浪费在泡妞上。
不用巴望着我,这种技术也没有多难。只要你将你的双手,练习得跟魔术师一样灵活,单人手术,左右开弓,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在诺尔曼教授那里受了大刺激,李木重回空杯心态,开始每天早上在杨树下翻转银元,练习手指灵活度,势要练成老师说得那般境界。
本以为自己35小时42例手术的成绩还不错,结果在诺尔曼教授眼中,李木那点成绩根本不算什么,更没有资格翘尾巴。
没有这些人的奋斗,哪里又会有后世的自己,以及后世的一切。跟这些奋斗在前线的人相比,自己的那点不幸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