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心底石头落地,两人又相伴了一两时辰,笙歌不时说一两个笑话,王陵便在一旁静静地听。或是笙歌抱怨这里对女子的规矩束缚多,嚷着不公平,王陵连连失笑。
王陵看着她,缓缓又笑了。笙歌凑在他面前来,忙道:“如何?我学了好久呢,那个嬷嬷要么说我眼神不诚恳,要么说弯腰幅度小,没有敬意。这个动作还算不错吧。”像个急于求得赞同的小孩。
笙歌洋洋一笑,又觉可惜,大多笑话比这搞笑,然不适合讲给这里的人听。又想前日自己知道了一位同道中人,不知见面时又是何模样。抬眼看了看王陵,发觉他眉目俊秀,面容如玉,虽带着笑,但仍挥不去一丝的忧戚。便问道:“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我瞧你似有些不适……”
笙歌兴高采烈,“你说的对,为了奖赏你说实话,我决定给你讲一个笑话。”
王陵见她关怀,心里感激,沉寂了半会儿才缓缓道:“我从一出生便患有心疾,自幼体弱多病,母亲怀我之时也郁结难消,我从小喝药,全靠草药吊着命,最熟悉的,就是各地的名医。”
王陵淡淡说完,隐约勾起笑容,包含着多少人的无奈与痛惜,都在这一个笑容之间隐隐而过。
“嗯,我去重新给你摘些花儿来养着,你先休息一会。”她出门去小心掩好房门,便专心看这一地花草,快到五月,阳光充足,瓜叶菊也渐渐枯萎,一地野花散散开放,很是心旷神怡。笙歌把最后几朵瓜叶菊摘下,长度适宜折好,便将它们装在瓷瓶里,衬着典雅的瓷色,显得花瓣十分晶莹细润。
又想了会,笙歌对他道:“今天阳光很好,陪我出去待一会,行吗?”多晒太阳也有利于他的身体,笙歌听见他沉默一会,继而一笑,“也好。”
王陵点头,“不错。”
弄完这些,笙歌从木屋角落处一个圆桶里倒了些干净的水给瓷瓶,方才大功告成,手一拍,欣喜道:“有了花瓶,往后花也好多活几日了。”
阳光暖人心扉,迎面一股花草馨香传来。
笙歌静静地听,仿若一片落叶划过心底,缓缓落入池中,激起一阵涟漪。
王陵淡笑点头,若有一天,有一个确定的答案告诉他,治愈指日可待,他也很期待。何况现在尚有一份信念支撑着他。
王陵看了看她,定在了她晶亮的眸子上,此时她正担忧的望着他,便低低咳了几声,说:“你中的毒……”
之前的花放在桌上,大概一个晚上过去就都枯了,幸而王陵保管得好,也没有扔,过了三日笙歌今天才来之时花恹恹的,花瓣皱成一堆,然而还是隐约可见主人对它们的用心程度,正常情况下怕是花茎都开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