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陵神色一晃,而后刮了刮她的鼻头:“快些歇息吧。这药嗜睡。”说完站起身,吩咐一旁的丫鬟道:“照顾好孟小姐。”
笙歌点点头:“这下换你照顾我了。”
“你刚刚一直在喊一个名字,她们都没听清,我却听的很清楚……”赫连陵回忆起刚刚笙歌梦呓之时,苦笑一声:“那不是你爹娘的名字,你唤的是阿阮。”
转身意欲出门,刚刚越过珠帘,脑海一沉,使劲甩了甩头,不去想那么多,挣扎走了几步,推出门来,凉风吹过,她正觉舒服之时,混沌之意再也藏不住,心里暗觉奇怪,这感觉恍如安眠一般,甘愿将自己的命交付给永远的安宁祥和之中……没有痛苦,无生老,无病痛,若真是这样,会有人永远**么?笙歌只觉得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赫连陵站直身,缓缓花开映照之下,如陌上之玉:“自然该去见太后了。”说着,他想起了什么,续道:“先睡一会儿,六弟听见你不适晕倒,吵着要来见你,大概一会就来。你才醒来,先休息一会的好。太后身体不好,我现在去对她说一说你的情况。”
丫鬟诺诺答应。
“争取?”他低声喃喃,仿若在思索。
笙歌轻轻一嗅,刚才进屋时便闻见的与茶香不同的香味正是这墨汁中散发而出,清幽悄然,沁人心脾。她此刻心里也安宁了几分,脑海却有些混沌,喃喃道:“好一副字……”
笙歌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以前的种种像电影一般翻过,有家人,有朋友,亦有以前的恋人,许久都没有做起过以前的梦,这次像引子一般逐渐燃烧,直到最后控制不住轻轻啜泣起来。
“可若是争取了,也无效果,便潇洒放下。”
似是听见了面前有人说:“孟小姐?……”
“着人去请太后了吗?”
一缕缕香气浮来,室内寂静不言,男子对月而立,分不清表情面容。女子站在原地,目光紧缩男子,却依旧辨不清此刻他是何想法。
“如是不甘,若缘分还眷顾你,自然还有再续前缘的机会。”
“若是不甘呢?”
“胡说。”赫连陵说了这话,又想说些什么,半晌,还是轻轻压了下去,不再言语。
“拿来吧。”
…………
笙歌奇道:“你去哪里?”
赫连陵视线看向门外,聚焦看着某一个点,看得久了,有些酸痛:“只有五个月左右的时间了……”视线转回来,宠溺一笑,眸光闪着些心疼:“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了解,是太过马虎,还是不在乎?”
“字里行间……”笙歌抬起头,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莫过于绵里藏针的过。”
笙歌神智总算归于清醒,眨了眨眼:“无事,想爹娘了。”
若是永远静止在这一刻……他会否太过贪心?
赫连申既无恼怒,也未欣喜,只是停下笔来,正视着她:“哪里好?”
笙歌闻言瞬间抬起头,对上他晶亮双眼,不由怔了一会,呆呆道:“……我晕倒,是与所中之毒有关么?”
剩下的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一边是脑海中不愿舍弃的画面,一边是醒来就将看清的现实,似是在混沌的梦里已认清了自己现是在梦中,轻轻叹息了一声,而后强制自己收回眼泪,不再陷入如此无助惶然的情景。感觉到一个身影靠近,而后坐在床边,朝她轻轻道:“笙歌,醒醒……”
“她尚未清醒,还在梦中。怕是噩梦,在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