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有没有注意轻重?你这哪叫帮女儿排忧解难?你这叫做添乱!!!非得逼得女儿无地自容吗?”苏父对妻子的斥责,句句入木三分。末了,他又转向了苏佩玲,换了一种隐忍和语重心长的语气:“佩玲,你坐到爸这边来!”
“我哥娶的也一样,还不都得接回江家?”
“凡事都要往好处想,人总是会回来的,要学会自我释放情绪,压抑太紧的话,会内伤的,你懂吗?孩子!”苏父觉得,任何话都不如劝女儿学会调作自己的心态来得实用。路是她自己的,父母再怎么为她担忧,也没办法为她走啊!他只能“授之以渔,而非鱼”!
苏父的话,总是像熨斗一样,能熨平苏佩玲心中的皱褟,而苏母总是会在排解女儿的过程中,将她的情绪推向更高着。同样是一颗爱女之心,不同的性格和处事风格,会带来不同的效果。
一会儿,三姑六婆便来串门,她们都算准了苏佩玲今日归宁,听说她嫁了豪门贵婿,都想来一睹江成峻的风采。
苏父气得跳起来,大掌怒不可遏地重重拍了一下桌面,只差没有一巴掌甩到妻子的脸上去。苏佩玲打从懂事起,从未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脾气,她也被震慑到了。
住在同一小区的张家阿婶,还没踏进苏家的门,便扯着嗓子嚷嚷:“苏太太,听说你家闺女今日回门啦!我们都来凑凑热闹,蹭块喜饼喝杯茶!”苏母听到门外的动静,正想要去开门,眼角瞥见苏父嫌恶的表情,迟疑了一下。但来者是客,她还是打开了门,让她们进来。一下子进来四五个人,苏家原本略嫌拥挤的空间,便被塞满了。
佩玲似有所动,点点头回答:“爸,我知道!”末了她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只是你跟妈,以后别老是这么吵了,好不好?我不希望你们为了我的事,闹得不得安宁!”苏父向来沉稳,而苏母却容易浮躁,两个性格迥异的人,凑在了一起,难免经常争吵。但以前,有苏佩玲在家里挡着,父母每要开战,战火皆被她熄灭于火星儿阶段。可是以后,自己不再经常留在父母身边了,他们要是再吵起来,谁来为他们排解呢?
江成华刚要打开车门,听到母亲这样说,便停下来转身看着她,他觉得有必要说妈妈两句了。
“回门女婿不带来,这多么不吉利呀!”
问及这个问题,苏佩玲心中闪过一丝隐痛。她平时与这些三姑六婆是不怎么搭话的,只是出于敬长的礼貌,小区里碰面时打声招呼而已。此刻这些人都拥到了家里来,还这么八卦地打探起自己的私事,她一时感到无语,只用征询的目光看着苏母,明摆着是希望母亲替她解围。
江成华仰躺在沙发上,抬手窥了一眼腕中表,时钟已指向了四点半了。他起身抓了车钥匙,就往外走去。严索英追了出来:“儿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去哪儿?”
……
她牵挂着父母日后的孤单生活,这令她感到很忧虑。苏父似乎看出了女儿的心思,便坐近了她,将女儿揽进自己宽阔的胸怀里,安慰道:“你只要在江家过好自己的日子,爸妈这里不用你操心!我和你妈之间,没事的。”说着,他瞪了苏母一眼,似在警敬她,以后浮躁的性情应该收着点,别苦了懂事的女儿两头顾。
“那关你什么事呀?你一个未婚大小伙,去替人家接老婆回家,算什么?”
然而这些三姑六婆并不是那么好唬弄的,她们还是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她们若是不八卦的话,今天就不会到苏家来,目的没有达到,她们怎能尚罢干休呢?苏母越想避开这个话题,她们越觉得有猫腻,非来个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