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言七爷应该算是不错的了,不然言家大娘子不会平平安安长这么大,”王清感慨道,“这世道,女子的美貌要是没有足够的权势做保护,早不知被劫掠到哪里去了,一个小娘子没有家人的保护,就如同浮萍一般,只能随波逐流。”王清也没想到她做了一次铁口直断的神算,言家大娘子的亲外祖母就是因为美名远扬,即使生下一子,也被人抢走,被好几个男人拥有过,这也是齐六郎不得父亲欢心的原因。言家大娘子身在小门小户,应该藏得比较深,没有把美名传的四处是。
“阿澈,你从这件事看出些什么?”王清决定考考小弟,王澈眨眨眼睛,思考了一会,
王渊还不知道妹妹已经打谱挖墙脚,就见王清喝了口水,“其实,言七爷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就是把女儿养的太小白。”
想到此处,王清呵呵了,晋王啊。王清看不上这个晋王,还比不上前朝那位造就一代女帝的晋王。据说聪明好学,为人不错,但不得不说,在他这一代起,北朝就对北方游牧民族手软,然后一代不如一代,岁币进贡,搞得整个华夏就是软柿子,人人想捏。现在新帝还活得好好地,晋王还没有上位,王清想,只要新帝不是傻瓜,他肯定也想自己儿子当皇帝,而不是弟弟,这墙脚太好挖了。她看一眼大兄,这伟大而又光荣的挖墙脚任务就交给他了,只要锄头挖的勤,不愁挖不成。
“二百两可真够贵的。”王澈感叹道,“齐六郎肯定恨死他爹了,阿姐,他后来肯定变态了。”王澈摸摸下巴,阿姐说过,人活在世上,会遇到很多事情,有时候很多件事会让人无法承受,如果不发泄出来,就会让人变态。可实际上无法发泄的地方居多,比如齐六郎被卖,不能恨卖自己的父亲,那是孝道所不容,那他只能憋屈着,憋着憋着就变态了。
要是齐六郎在此,一定要说王清是妖孽,说的这么准。当初被带到言家后,虽说吃饱穿暖了,可毕竟不是自己家,言七爷忙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根本顾不上他。另外生父写下的卖身契,就像枷锁一样捆住他,最终他把主意打到七爷女儿身上。等七爷发现就晚了,不得不把女儿嫁给齐六郎,外孙女的出生让他有喜有愁,喜的是言家有后,愁的是外孙女像那无福的亲奶奶。于是他亲自教养外孙女,把她藏得深深的,直到一场意外带走他的生命,而一切就慢慢的发生了。
“言七爷是个人物,他活着的时候,震住了一批人,包括上门女婿。”王澈接着说,“甚至连死后都给齐六郎挖了个大坑,用同族的情感和经济利益把齐六郎赶出言家庄,手段了得,”不过说到此处,王澈右手挠挠头皮,“不过”他眼睛露出一丝困惑,“他怎么也没给自己孩子留些助力?”
王清笑了起来,孝道这个大帽子可是很多父母对付儿女的最大武器,比如说新登基的北朝皇帝,按照传统,应该把大位传给自己儿子,这是最传统的传位方式。可是不是有杜太后在吗?于是出现了兄位弟继的情况,这应该是历史上少见的奇葩的情况,毕竟太祖去世时,儿子已经成年,不会出现主弱臣强的状况。只不过因为杜太后要求另一个儿子也做做皇帝,还说等将来把帝位再传给侄儿,就这样一锤定音,太祖在死后把帝位传给弟弟太宗。但事实上,根本就没有还给侄儿,太宗传给了自己儿子,太祖这一支不过就出了个八贤王而已。
“并不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比如说言家大娘子的父亲。”王渊此刻收回神,看着互动着的姐弟两个,王清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