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顺着路往家跑,走到半路就遇到弟弟芳生被俩捕快带着走过来,表哥杨泉在后面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杨家是捕快世家,捕快虽然也算贱役,但杨家经营近百年,在当地也算是有点头脸,这次竟然房客被杀,还牵连到表弟,难怪他低头耷拉脑。莲生收住脚,芳生看到姐姐大喊:“姐,我是被冤枉的!”
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头?这种地方上的案件一般不会由锦衣卫亲自出马,这个人看着很年轻,相貌俊美,不像锦衣卫倒像个**的富家公子。
“哎……”莲生跑的快,小五反应过来这人都一溜烟不见了。
芳生反问:“干你何事?”
莲生在表哥帮助下谋得这份差事才半年,也是仅有的四个女狱卒之一。
郁大人上前一步,忽然伸出扇子点向莲生下颌。莲生往后一退,眼里有了恼怒:“大人,还请自重。”
“刚有人报官说有个秀才杀人,杨头带我们过去,哪晓得正是租杨头家偏院的胡氏被杀了,你弟弟满身是血被人抓个正着,杨头差我赶紧来知会你一声。”
莲生后退一步,以男子礼节参拜:“拜见指挥使大人。”
这一喊,招来很多人冲这边看,杨泉面子过不去,拍了他一下:“还叫?回去和老爷说清是正经。”
啪的一下,那人将扇子合上:“令弟这事……”
“你晒被子时,芳哥在哪里?”
方氏以为人家在开玩笑,啐了一口骂道:“胡沁什么,我家芳哥可是秀才公,小心抓你报官。”
门锁开着,前几天刚下过雨,门口有点潮湿,青苔上印着脚印。莲生低头看脚印大小像是芳生留下,芳生的确是从这个门进去的。吱嘎一声,莲生推开门,继续往前走。这扇门对着是间放杂物的屋子,里面堆着乱七八糟的。在往前就是案发地点,胡氏租住了偏院最里面的一间,因此为了避嫌,后院这个小门也被锁上了。捕快们已经搜查完现场,只留下一个小衙役守着,看到莲生喊了声“顾姑娘。”莲生点点头。走了进去。
“说的就是啊,下个月就乡试了。他去偏院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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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情的味道。”
说话间,郁世钊也将莲生上下大量一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长得倒挺精致,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灵活的眼睛,红润的小嘴边一对梨窝,这让她气鼓鼓的时候显得格外可爱,果然符合密报所称的貌甚美。
“杨嫂子,你快来看看吧。这王婆子撞个正着,吓晕过去了!”
“很多事情还是不问不知的好。”莲生行了个礼:“小女子告退。”
“大人给小女子画了好大个饼。”莲生微笑:“只是大人,小女子觉得人生还是要把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我也相信我弟弟绝不会做出失德之事。”
那人从怀中摸出个牌子一晃,莲生大惊:“你是锦衣卫!”
“如假包换。”
“开饭了,开饭了。”莲生敲着梆子。拎着大木桶走过来。两边牢内的女犯脏兮兮的手抓着破碗伸出来,莲生挨个给她们碗里添了饭,被折磨的面容憔悴蓬头垢面的女犯们捧着碗呼噜呼噜吃起来。莲生心里一声长叹:进了大牢,这人就渐渐向猪狗靠拢了。
莲生很不客气的指出,那人也不生气,摇着扇子在房间内走了一圈:“嗯,味还不小。”
看着这个锦衣卫,莲生觉得事情似乎很麻烦。
那人吃吃地笑着:“这是先奸后杀的证据,可不能随便一扔。”
“我正要问你呢,你又是何人,怎么进来的?”
莲生先来到芳生的房间,桌案上摊着书,一只毛笔还蘸着墨,随便扔在案头,芳生平时最重视整洁,一定是在匆忙间离开的。她从芳生房间出来。沿着小路往通向偏院的小门走去。
房间不大,里面一张床,一个桌子,墙角堆着洗干净的碗筷。胡氏和女儿一直没有开伙做饭,在外面买着吃的。床上凌乱,被子几乎被血浸透了,莲生低头翻捡一下,血腥味很冲。地上有一大片血迹,看来胡氏是死在这里的,莲生俯下身看了看,一抬头,却看房间内站着一个锦衣青年正摇着扇子,这人二十来岁年纪,自有一番风-流俊朗的姿态。莲生吓了一跳:“你是何人怎么进来的?”
原来这方氏见今日太阳正好,就把家里的铺盖和棉衣都抱出来晒。刚晾好,就听着外面有人大吵大嚷,接着是咚咚咚有人拍门,开门一看是偏院的租户,叫做冯六斤的,大叫着:“杨家嫂子,胡娘子被你家小叔子杀了!”
“顾姑娘,令弟的案子,我们可以谈谈。”
“我姓郁,郁世钊。”那人微微一笑,气定神闲。
“噢?知足?惜福?福在哪里?我这会只看到天大的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