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想是别人的事情,官府又查不到证据,有什么可怕的。”
顾尚书父子拿出纸笔密谋一会,顾廉永便在油灯上点燃了那张字纸。
“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做的这样干净利落,恐怕还不止是一个人。”莲生瞄向旁边杨家人的尸体:“杀害我哥哥一家也是如此,手法干净利落。”
“慎言。”莲生急忙打断他话:“记住我的话,在我们没有足够强大的时候,很多话不能说也不能想。”
刘捕头望着莲生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叹息。
几天后,还在路上的顾尚书接到杨家失火的消息。信是一个顾家的族侄写来的,正好刚送到驿站,信差遇到了在此休整的顾家人。
莲生流着眼泪一步步将现场勘察完,芳生蹲在一边,望着焦糊余炭不知在想什么。
莲生摇摇头“我回家看看去。”
她一双清澈的眼睛望向刘捕头:“这不是一般的寻仇,是**,专业的杀手做的。”
顾廉永退出房间,对着黑暗的夜空冷笑一下:顾莲生,你害我出丑,你又如何?你依赖的表兄一家都是被你害死的。
天慢慢的亮了。县衙前面的老槐树上,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莲生一直坐在女牢门口的台阶上,也不知坐了多久,一动也不动。
芳生哽咽着连连点头。
范其是被何氏赶出家门,但还有银屏,虽然银屏不认他,可总是他的女儿,范其这样的无耻之徒完全可以继续纠缠不休。
芳生抬头,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眼睛红肿。
顾尚书读完信便将门窗关严,命人叫来长子。
烧的最严重的地方是杨泉和方式的房间,火应该是从这里烧起来的莲生想象着当时的场景,有人趁着有夜色翻进院子,目标很明确,直接冲进杨泉的房间。杨泉此时也许已经发现什么,但是晚了,刚起身就被人掐住脖颈,接着是被什么堵住了嘴巴也许还捆住手脚,也许传说中的封住了穴道,让人无法开口。接着是方氏,然后这些人走向其他的房间。将沉睡中的环儿和云哥、银屏掐住脖子或者用力捂住口鼻,让他们昏厥过去,同时杨泉房间点一把火。火势如此凶猛,应该还有助燃物,是松香或者菜油之类的东西。
“父亲大人何其偏心!”顾廉永一想到合葬那天自己的遭遇气的几乎要发疯。
“可是这信上说那贱人姐弟并没有死。”
顾尚书太了解自己儿子,从顾廉永那毫不在乎的劲上他已明白答案。
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刘捕头正在停尸房门口走来走去,看到莲生过来急忙上前一步:“范其死了。”
她一个姿势保持的太久,站起身腿已经麻了,踉跄一下站稳,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都是自家兄弟,可千万不要这样。”夜生轻轻拍着芳生的背:“过去我们很少和你们往来,主要是顾家毕竟有愧杨家,当初婶婶去世疑点多多,杨家和顾家彻底闹翻,我们夹在中间不好做,只能远远避开。这次族人们都看在眼里,尚书府的那公子小姐和你们姐弟是没得比,大家知道出了事,派我来看看,有什么事你尽管说话。”
废墟已没有什么可清理的。万幸偏院还完好无损,胡氏遇害的那间房收拾一下还能暂住。
芳生多年辛苦抄录的书籍文稿全都被烧毁了,姐弟二人现在是身无分文,还要筹备杨家人的丧事。
顾尚书将信掷到顾廉永面前,脸色铁青。
“自杀?还是他杀?”
顾廉永忍不住浑身发冷:“父亲,你的意思是……”
莲生不相信脸皮那么厚的人可能自杀。
“害我们?”’“是,这是我猜测,杨家在清苑县百年间六代捕快,不能说名门望族,也算得上是有点影响力的人家。清苑县治安良好,哥哥向来都是与人为善,尽量不和别人结仇,也许凶手的目标本来是我们,只是没想到我昨晚临时替班,而你去衙门给我送饭。”
“莫非是顾……”
“勒痕只有一道?”
他交给芳生一个小包袱,里面是一点碎银,两身半新不旧的衣裳,一双男子鞋子,看大小应该是李氏给夜生做的。
“仵作检查过了。气管内有熏黑灼伤的痕迹。”
芳生想到表哥一家也许是因为自己姐弟才惨死的,恨的一拳砸向一块烧焦的木头,莲生急忙拉住他的手:“快了,芳生,只要我们努力,坚持下去就一定会强大起来。之前,可能会有很多波折会被人欺辱,我们都要忍,忍到不需要再忍可以为哥哥一家为母亲报仇的那一天。”
“进去看看。”莲生拉着他走进还微微冒着烟的院子里。整个正院都烧塌了,偏院因为隔着正院还有个小菜园没有被波及。莲生走的很慢,在废墟中寻找着起火点。
在危险面前自己的力量是那么单薄可笑。是自己错了吗?不该挑衅顾尚书也不该和顾廉永对着来。可是如果表现的顺从他们就会容忍自己姐弟吗?
“对,有人握住双臂,也许还有人正将绳子往他脖子上套去,接着将他吊起。”
莲生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莲生听到此处,用手握住自己的脖子:“她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
莲生脑子里乱成一团。
“这范其一直找你家麻烦,也许是趁着夜晚翻墙进入,结果却目睹了凶案现场,急急忙忙逃出撞到了牛二。”
芳生含着泪默默点头。
想到这惨祸可能是自己这身体的亲生父亲所为,莲生和芳生不由的对视一眼,各有想法。
“放心吧,兄弟们一定会好好查的。你一夜未合眼,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