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老板为难了:“小姑娘,虽然你们是姐弟,但这毕竟男女有别,而且令弟还是读书人,为了名声着想,还是住两间吧。”
“当然。”
“芳生,芳生!”人群中有人冲他们挥手,原来是比他们早一步出发的顾夜生。夜生家境也不是很好,一路走着来的,虽然出发的早了几天,却是和他们前后脚到的。
这是一根指骨,炖的太久了,肉已经脱骨,只剩下光秃秃尖细的骨头,还连着一半煮的通红的指甲。
“老板,这也是没办法。你看,一文钱能买俩烧饼了,我对付吃上一口就是,只我弟弟一人在这吃。”
“姑娘可是中了暑热!”
莲生对房间很满意,不大的房间一张床铺被褥看着很干净,和芳生隔着一个房间,也不远。
“让开让开!”很快,县衙的捕快带着人来了。
老板和店小二端着从厅堂撤下来的饭菜,莲生一看小二手里的肉碗,忍不住一阵干呕。
“我好奇,你和我是旧相识,你家大人既然叫你保护我,那我的安危你是不是要管。”
跟在马捕头身后的是个穿着捕快服色的面瘫,莲生看他一眼,竟然是锦衣卫乾二,看来,这乾二是郁世钊派来保护自己的人。莲生急忙和乾二打声招呼,乾二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似得,还是面无表情。
芳生点头说:“姐,你做的对,咱们也得为老板着想,少吃一顿帮人家省一顿。”
乾二瞟了她一眼:我没你们那好待遇,还能做杂耍班子的车,我一路暗中跟随保护,顾姑娘觉得我能轻松提前赶到这里吗?”
“谢谢老板,您真是好人。”
刚吃完饭的食客们,有的正路过此处,闻言愣了下,见莲生表情不像作伪,有人好奇地冲进厨房,看到锅台上一根带着指甲的骨头,再看旁边的金戒指,直接蹲在厨房呕吐起来。
夜生等几个秀才已经吐的不成样子,芳生给他们到了水,好声安慰着。客店老板袁子升耷拉着脑袋,一脸苦笑。马捕头命衙役们将受害者:那锅肉先送去县衙,由仵作再仔细排查一遍,然后开始盘问这几个常住的客人。
说完就捂着嘴大步跑出去。
客店大堂里呕吐的叫骂的,吓晕的乱成一团,莲生强忍着不适大声说:“不要慌,不要乱,赶紧报官!封锁现场!”
“顾姑娘,怎么才来吃饭。”
“找到了找到了,那客栈住着几个咱们清苑的学子呢。”
“这次可不是你们布下的圈套吧。”
莲生现在柜台交预交了500文钱,和老板提出,她和芳生可以住一个房间,能不能便宜点。
“此地不是清苑县。”
莲生咽下口水,心道人家吃肉咱喝汤也是好的。
“姐,怎么了?”
打来水洗去脸上风尘,就听夜生在楼梯口喊:“芳生,吃饭了。”
“捕快大哥,难道你就一点不好奇吗?”
莲生心道真是什么人带什么兵,这做锦衣卫的就没一个好的,说话都又臭又硬。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马捕头看着是个小姑娘,眉头皱成一个疙瘩:“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老板叹口气:“唉,想当年我也是贫寒人家出来的,罢了罢了,你们姐弟的伙食我包了,就在这吃吧,你俩一共一天一百文。”
“查案啊。”
“这李秀才估计又去河边看书了,一上午不见人影。”
乾二嘴角抽搐:“姑娘,我们是锦衣卫不是杀人魔,更不是食人魔。”
这老板40来岁的样子,还有点读书人的斯文,中年发福,长了一副笑模样,给人第一感觉还是很热情的。
莲生和芳生的房间在二楼,中间隔着一间,小二说住着也是一个赶考的秀才,姓李。
她拿起打铁勺子,往碗里盛汤。勺子摩擦着锅底,忽然了传来卡拉卡拉的声音,莲生以为是骨头渣子也没当回事,又一勺子下去,肉汤里一个亮亮的小圈,莲生用筷子挑起,是一枚黄金戒指。
正午时分,莲生和芳生下了车。这时代的交通基本靠走,有钱人会自备马车或者租车赶路,杨泉的抚恤银子只有五两,加上偏院租客交的下半年租金杨家人出殡街坊亲戚和衙门同事们凑的丧仪,凑一起不到十两银子,莲生将一些碎银子换成铜钱,装在随身包袱里路上使用。俩人没钱雇车,在一间小店歇脚时遇到一个顺路的杂耍班子,莲生给了老板200文,请求搭乘拉杂物的马车。那老板看这姐弟二人年纪小又不沉也就答应了。
马捕头带着人上二楼查看李秀才的房间,莲生也大步跟着要进去,刚走到门口,乾二一把抓住她胳膊:“你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