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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恒点头道：“殿下所言极是，卑职这便去登记。”
王恒再不情愿，还是走过来，拿起那香炉，鼻子刚贴近，就阿嚏一声，香灰喷了一脸，他气恼的将香炉放下，抹了一把脸，瞪着莲生。莲生见他一张英俊面孔蒙了一脸的香灰，眼睛还瞪得如铃铛一般，忍不住噗嗤一笑。
郁世钊笑到：“乾二可是百毒不侵的，是我锦衣卫最高明的鉴毒高手，别说夹竹桃，一碗砒霜都没事。”
莲生看出来了，这俩人关系非同一般，估计是发小。
“不像是心脏病梦中猝死的。”
“大人真乃神人也！”
“嗯，如假包换，怎么，羡慕我？”
“切，小爷我怕他们。”
“如何看出？”
她望向郁世钊：“可否请王大人看看这香灰。”
“不好吃。”
“天啊，万一有毒呢！”莲生吓得急忙去阻拦，瞪着郁世钊问：“锦衣卫就这样不拿人命当回事吗？还有没有人性？”
乾二闭上眼，似乎还在回味茶水的味道，说道：“有夹竹桃。”
“大人可是觉得眼角痒，耳朵也痒吧。”
说话间，莲生随手掏出个素色帕子，包在手上，拨开冯青山的嘴巴：“牙关很正常，没有剧烈咬合的痕迹。”接着又扒拉一下冯青山的眼皮：“瞳孔没有出血点。”
莲生楞了一下。
王恒几乎要暴走了。他觉得自己真是倒霉，这是第一次领京城外的差事，当时还想不过是看守贡院能有什么事情，哪想到竟然会遇到副主考神秘死亡，百年不遇的稀奇事，怎么都叫自己碰到了呢？
郁世钊知道她古灵精怪，总是能想到一些奇怪的东西，追问：“你想到什么？”
守门的士兵慌慌张张跑来报信：“鲁学士已经去门口迎接了。”
“嗯，你说的还挺准的，你可还会看病？”
“香灰？”
郁世钊招招手，乾二过来，面无表情端起一杯茶水直接喝下去。
“不还是没死吗？没死就能收押，早点抓到凶手，也好把院子里关的那些酸腐书生放出去。”
“这样。”莲生开始一点点绕着这房间仔细查看。乾二也跟着查看桌子，墙角，床下，莲生走了一圈，目光定格在桌上的香炉。香炉现在已经冰冷，里面是一些烧过的香灰，莲生端起香炉闻闻，是沉香的味道。
“是的，殿下。此女曾协助卑职破获两起案件，颇有些办法。”
“这香灰里面应该含有让王大人打喷嚏的东西。”
“大人，大人，都司大人，指挥使大人，秦王殿下到！”
“着什么急，你捏鼻子干嘛，也没什么别的气味。”
王恒闻言，嗤笑道：“你就别吹了，找人来看看吧。”
王恒又用帕子擦擦脸上的香灰，这会他觉得眼睛都开始痒了。
“这个真不会。这房间看着整齐，也没有任何异味，这情景足以骗过我们所有人，独独骗不了大人！”
莲生上前说：“禀告秦王殿下，小女子曾目睹陈焕和冯大人发生过争执。”
“怎么样啊，我说，看出点什么没啊。”王恒捏着鼻子在门外问。
“这房间完全不像是杀人现场，冯大人死的也非常平静，不像是疾病猝死，看他身着内衣，盖着被子，应该是夜间睡觉时遇害。怎么能死的这般无声无息呢？我认为，这香灰里有问题。”
秦王坐下问：“说说这案情吧我听王恒说陈家一个孩子有嫌疑？”
“这房间，干净，整齐，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我不懂医也不懂毒药，但是我想能让人昏迷乃至死亡的花是一定存在的。这花也许是在香里，也许是在这里。”莲生指着桌上的茶壶。
“哦？是在何处争执？”秦王端起茶碗。
“心疾，很容易在睡梦中猝发，心疾猝死的人因为缺血呼吸困难会面色苍白，嘴唇青紫，牙关紧咬。”
这王恒更是气恼，门口的小兵喊了一声：“大胆！”
提督学政冯青山的房间内干干净净，有点淡淡的沉香味道，桌上香炉已冷。房间内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他穿着内衣，安静地躺在榻上，盖着薄被，官服挂在一边，桌子上放着一套茶具，因为是监考，并未携带笔墨纸砚进驻。
莲生上前看了一眼，这冯青山还真是像睡着了一般，特别安详，面部特征不像是心脏类疾病猝死的。
王恒和郁世钊对视一眼，郁世钊回头对乾二和莲生说：“看住这屋子，别让其他人进来。”
王恒忍不住打个喷嚏，急忙捂住嘴巴，怕自己再打。
“我鼻子痒。奇怪进屋就觉得痒，啊……阿嚏。”
说完跟着王恒一起去迎接秦王。过了一会，就见郁世钊等人簇拥着一个穿着中年男子走过来，那男子相貌一般身上并未穿亲王服色，只是一般的家常袍子，却自带一种超然尊贵的气质。乾二示意莲生和自己一起拜见，莲生跟着乾二一起做男子的长揖，秦王指着莲生问：“世钊，你说的女吏便是她吧。”
王恒转身去办事，廊上早已有人搬来太师椅，鲁学士请秦王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