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箬挤上火车坐上座位的时候,掏出手机,不知道收件箱里何时多了一条未读短信。熟悉的名字,打开后一句话:你走了,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青箬不知道回复什么,缓缓把手机塞回包里。
“来,男生们,一人一根,谁都不许逃。”苏瑞跟历史老师一起拆着烟,发着烟和打火机。“男生们,一个个都抽起来。今天就当是给你们举行成人礼。你们今天成人了,男生,什么最重要?事业最重要,责任最重要。在学校里,不要随便追女生谈恋爱,追了就要对人家负责,千万不要乱来,谁乱来谁就不是我石俊山的学生。你们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放在未来的事业上。高中时候学好习就行了,大学里不是学好习就够了,一定要为将来做好打算。虚的不说,我在这里放下话,谁将来要是创业就来找你们石老师拿钱,老石我有多少出多少。”青箬注视着历史老师,看到闪闪泪光在这个面容黝黑的中年男士眼睛里滚动。一时间,万籁俱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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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还是这么会说话。”刘老师伸出长满老茧的手,刮刮曹筱彤的鼻子。然后目光落向曹筱彤另一侧的青箬。青箬心里愧疚,瞬间双脸绯红。“青箬,你还是这么文静。不过上了大学了,跟高中不一样,要变得更外向一些,才能到哪里都吃得开。”青箬一直害怕刘老师会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回到实验班,幸好刘老师没开口。这让青箬不禁感动。
酒杯碰撞声过后,有人面不改色,有人低声咳嗽,也有人感慨万千。酒足饭饱后,石老师明显有些醉了,他晃荡着在几张桌子间徘徊,“同学们,老师对你们可是掏心窝的。哪怕你们都毕业了,在老师心里,永远都是老师的好学生。在大学里,不要死读书,多找机会接触社会。我常跟你们班主任说,咱班的学生学习都没问题的,就是多数人太老实,怕是将来到社会里混不开,要吃亏。”他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苏瑞,苏瑞,让你准备的烟带来没?”苏瑞应者,拿出两条红旗渠出来,还有一塑料袋的打火机。
同学聚会那天,漫天下着鹅毛大雪。分别半年的女同学在母校门口相逢的时候,互相抱成一团,又叫又跳,一句赶一句地说着疯疯傻傻的闲话,积雪在脚下咯吱咯吱乱响。男生相对矜持一些,互相拍拍肩膀,问问近况。门卫大爷眯眼望着这群充满朝气的年轻人的重逢,仿佛在想着自己的年少往事。
几位老师和同学们寒暄一阵后落座。班主任坐在曹筱彤身边,看着她最得意的学生,“筱彤,你是我教过的学生里边为数不多的考上北大的,读了那么好的学校,一定要努力。起点比别人高,有时候可不一定发展就会比别人好。”
一阵自发的掌声在短暂的沉寂后响起,然后随着打火机此起彼伏的明灭,男生们都静默地吸起烟来。青箬瞄一眼郑塬,他正笨拙地燃起烟,薄薄的一小片烟雾升起来的时候,青箬产生一种强烈的恍然隔世的感觉。
“老师,您放心吧,冲着您这番话我也要好好把握自己的大学时光,将来出息出息让您高兴。”
光阴在不经意间迅速流逝,期末考试被几场大雪送走后,寒假来临。离校前青箬接到曹筱彤的电话,说寒假高中同学聚会,让她一定要参加。青箬问目前都有哪些人答应去,然后在曹筱彤说的一大串名字里头听到了郑塬。挂了电话,青箬在电脑前坐了半天,纠结到底要不要参加聚会。她既期待看到郑塬,期待当面从他那里得到一些讯息或暗示;又害怕看到郑塬,害怕所有的期冀在相遇的时候全盘破灭。而且还有个原因是,她自高一下学期离开实验班后就没有回去过,怕见了曾经的同班同学后会尴尬。还没等青箬回复,曹筱彤又一个电话打来。
“嗯。路上小心,过年回去哪儿都比较挤,注意安全。”
服务员开始上菜,席间大家边吃边闲聊。
而杨冠超,偶尔也邀青箬去兴庆公园散步或者去南门吃大排档。两人的相处已从最初的别扭隔膜,变为默契融洽。在青箬眼里,杨冠超是个体贴的大哥哥。虽然青箬还是会经常想起郑塬,但三年的约定转眼即到,仍是等不来郑塬的半点消息。只偶尔听到卢然说她有一周生病的时候,郑塬曾经帮她去给学生上过课。青箬有时也向卢然讲起杨冠超,讲李潇对杨冠超那种让人匪夷所思的崇拜,和杨对她一直以来的帮助。弄的卢然每每贼贼地问上一句:姐,你是不是看上那个杨大哥了?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呀。看我后来走的学校不是还没青箬好嘛。”郑塬坐下后,无奈地笑笑。
“还有你,青箬,你为啥后来誓死不进实验班呢?怕我吃了你啊?你今天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交待啦?”
“老师好!”同学们不约而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迎接老师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