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毅庆的话音刚落，刘伯安笔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董事长办公室。他略略一抬眼皮，看到黄明川拘谨地坐在黄毅庆的对面，茶几上的饭菜也都动过了。难不成董事长叫黄明川上来真的就是陪他吃顿饭？
“你妈不容易。”这是黄毅庆的真心话，“怎么不回老家去找工作，也好有个照应？”
“下午的会议准备得怎么样了？”
黄明川如蒙大赦，赶紧起身，朝黄毅庆行了个礼，紧跟在刘伯安身后出去了。
“为什么？”黄毅庆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却快得抓不住。
“天下大同？呵呵，这公司的野心可不小哇！”黄毅庆做实业起家，对近几年蓬勃兴起的电子商务还是没上心，“让方志豪折腾去吧，我们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黄明川笑道：“老家就还我妈在，我还有个双胞胎姐姐也在t大。”
“好。”黄毅庆缓缓地点头，恢复了惯有的威严。
黄毅庆会意，摆摆手：“说吧，不碍事。”
“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我是在想，你爸妈真不容易，一举培养出了两个名牌大学生。”黄毅庆端起碗来，掩饰住自己不自然的神情。
黄毅庆心里像是有万马奔腾，面上却是稳如泰山。捧着碗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簌簌发抖，他干脆将吃了一半的饭放了下来。
“哦！”黄毅庆的一颗心又沉了下去。
“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是做电商起家的。”刘伯安翻了翻手中的笔记本，“大同电子商贸有限公司。”
黄明川笑得毫无心机：“我妈说经济类的专业找工作容易。”
黄明川和黄毅庆说些家常，觉得这个董事长很平易近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看。
“嗯，你吃你吃。”黄毅庆看着黄明川明亮的双眸，高挺的鼻梁挪不开目光，“我早饭吃得晚，不算太饿。下午还有个要紧的会，怕吃多了脑子犯困。”
黄毅庆眉心一跳：“哦，那你爸呢？”心里并不是没有期待，不知道沈云芳会怎么向一双儿女说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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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明川表情一滞，咸香可口的咸鱼在嘴里立刻变了味儿。
“五一回家，方便的话帮我带两条咸鱼回来。”沈云芳的手艺这么多年没尝过了，突然有些想念。
黄明川暗暗诧异，莫非董事长对53号地块已经有了决策？
“哦——”黄毅庆的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在沈云芳母子的心中这二十几年他和死人没什么两样了——不过这样也好，要是孩子们知道真相，恐怕这二十年来怨毒了他。这二十多年来他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是不应该对他们有什么要求的。沈云芳这二十年一定过得很苦，黄毅庆知道s镇的民风，孤儿寡母的讨生活着实不容易。不过，沈云芳倒是会调教孩子，一双儿女被她教养得都很有出息。
黄毅庆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极不自然地问：“你爸他……不在了？”
厚重的木门重新阖上，偌大的办公室又重新变得冷冷清清了。黄毅庆将整个身子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黄明川说过的几句话在他的脑海中转来转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