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快五十了,打拼了大半辈子,才挣下了这份家业。”黄毅庆不无感慨地道,“都说创业容易守业难,我黄毅庆这辈子也算是走到顶点了。我也不奢求黄氏集团能够更上一层楼,至少在我有生之年不能眼睁睁地看它没落了。我想来想去,我现在五十不到,拼了这条命最多还能再干二十年。二十年之后呢,该把这个公司交到谁的手里?”
黄毅庆被戳到了痛处,他不禁起身走到潘丽贞的身后,伸出手臂环住了潘丽贞的肩膀:“丽贞,你这么说,岂不是让我自责吗?你知道当年这件事错不在你。”
“别的我都不担心,只要你的心里还有我和安娜。”
潘丽贞心头砰砰一阵乱跳:“可是按理说他也有继承权,你就不怕引狼入室?”这话一出口,潘丽贞就后悔得直咬舌头尖,她怎么能把毅庆的儿子比成是狼呢,还当着他的面说了出来。黄毅庆设想得很好,可是潘丽贞不相信会有人任劳任怨,替他人作嫁衣裳。
黄毅庆摇摇头:“吉诚?不是我不相信他,这么多年来我也把他当做半个儿子,可是你知道当年的事给他的伤害实在太大了,还有他在外面浪荡的那几年。有时候,我实在是搞不清楚这这孩子心里在想些什么?有时候,我还在想,他会不会因为当年火灾的事而埋怨我们……”
这算是给了潘丽贞一个保证,不过也婉转地表明了拒绝让潘吉诚继承黄氏。
“先不要和安娜说这些,我怕她存不住事反而坏了事。”黄毅庆想了想,叮嘱道。
“丽贞,你能想到的,我也都想到了。”黄毅庆毕竟也是心疼这个跟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女儿,“安娜被我们养在温室里,离开了我们恐怕经受不住外头的风风雨雨。你心疼她,我何尝又不是呢?”
潘丽贞却蹙起眉头摇了摇头。
“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黄毅庆将沈云芳费心将儿女不动声色地送到他身边的细节隐瞒住了,也算是替她保留了一份脸面。
“我知道,可是一个孩子一夜之间生生地从天堂跌倒了地狱,搁到谁的身上都受不了。”黄毅庆拍拍潘丽贞的肩膀,既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不过吉诚也算是懂得感恩,这几年行为处事也渐渐地变得稳重了一些。他是你唯一的侄子,我不会亏待他的!”
潘丽贞故意道:“只可惜安娜是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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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那孩子仁厚,你怎么就笃定沈云芳愿意让孩子认回你,毕竟你缺席了整整二十年。”潘丽贞犹疑不决,虽然沈云芳看着柔弱,可凭借她一个人没有改嫁撑过了二十年,将一双儿女拉扯大的坚忍,未必不是隐忍以待以图致命一击。让沈云芳的儿子替她的女儿卖命,怎么听起来都觉得荒谬。
“你的意思是?”潘丽贞怀疑自己听错了。
潘丽贞慢慢地绽放出凄婉贤良的微笑:“报纸上——有他和安娜的合影。”
黄毅庆吃了一惊:“什么时候?”
“丽贞,这不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黄毅庆没有想到潘丽贞这么通情达理。二十年前,他抛弃了沈云芳母子,除了潘家能够在事业上助他一臂之力外,年轻时候的潘丽贞善解人意温柔多情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潘丽贞偷眼看到黄毅庆满脸的愧疚与不安,心中暗自得意,她知道黄毅庆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若是一味地和他要强对着干,反而会把他推到沈云芳母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