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或许这就是命。他曾记得,以前的女友,也如这赵琦玮这般刁蛮。
“我……”
那偷懒的汉子没了脸面,工钱也不敢来领,就吩咐自家婆娘去找刘涣要钱。刘涣气呼呼地结了他的工钱,并说了狠话。
“哼!你可知道我是谁?”
“曾听赵知县说起过,你是知县老爷的本家,叫什么名儿……我却当真不知道。”
赵琦玮一听,却不恼怒,反而淡淡地红着脸。
“哼哼!何止那般简单,你记住了,我叫做赵琦玮呢,我爹爹便是当今朝廷著作郎!”
“呆子,我要和你做笔买卖!”
他和黑娃往前挤,人家呵斥着不许进,黑娃不服气,故意摸了一把人家的佩刀,心满意足地退开了,并在心中暗骂,“横什么横,老子将来做了将军,你们全得听老子的……”
“实话!”
他发现,琦玮越来越像自己前世的女友,德行和言语都像,长相却有些出入,貌似要好看许多——不过这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因为,他到了而今,早已忘记了前世女友的模样。
“我……你等等,我好像没有说过吧?”
“好了,今日就聊到这里吧。哈哈,原来你这般豪爽。恩,不错不错,是个人才!”
“哦,这倒是哈。不要紧,我们就坐在这地上谈吧,反正天也不凉。”
“呆子,听说当年你便住在这间厢房里,是么?”
说完伸出右手,微微躬身,表情也很谦和。
女人第一次见到温和的涣哥儿愤怒,那眉宇间的气息好吓人,总觉得呼吸都急促了,像做了坏事,吃官司时见到官家一般……
他应了和尚一声,又看了看基石是否铺得严实,才优哉游哉地去了。
刘涣来了劲,问了姑娘一个问题,说“为啥树枝上的苹果成熟后,不往天上掉?不往四面八方飞?偏偏就是要掉到地上?”这一问题难住了赵琦玮。
果然,不是那小女子找他,又还有何人……
刘涣愤怒难当,这等千秋伟业,岂能儿戏。后世许多豆腐渣工程,害死了多少人……
他跑过去训诫一番,又讲了一个“万丈高楼平地起”的道理,恩威并施,又唱红脸,又唱黑脸……汉子们心底羞愧,也服气了他,便埋怨那个偷懒的人,大家齐心协力地拆开一大片,翻工!
“涣哥儿,你咋和人家千金女磕上了。哎呀,那可不好,不是婶子看轻你,听人说那姑娘的爹是个大官儿,轻易惹不得,还是躲躲吧……”
丫头终于醋意大发,软磨硬泡,或哭或死,就是要刘涣也写一段话送她,刘涣无奈,提笔而就,写了一个朋友的清平乐给她,正道是:
“靠!吃老子的,用老子的,走时连个招呼都不打!”
“可是……你……”
到了家中,见得里里外外站着“兵哥哥”,虎视眈眈的,故意装出一副吓唬老百姓的样子来。
丫头也不看其中意思,抛下仰天长叹的刘涣,朝鹅湖寺方向撇撇嘴,做一个鄙夷的鬼脸,跑回家去了……
刘涣心底暗骂,“去他奶.奶的贵客,大抵无非两个人,一是虚相,二是那刁蛮的姑娘。”
“哦,原来是琦玮姑娘,小子叫做刘涣,我们便算认识了吧,见到你很高兴!”
“不是的涣哥,村子里真的来官了,好像是大官,说是来找你的。”
“哼!你先别管熟悉不熟悉的事情,给个爽快话,到底成不成?”
“你叫唤什么,你叫唤什么,老子的美食又被你惊飞了。”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只是看琦玮姑娘生的俊美,心有仰慕,故而忍不住一亲芳泽,放肆之处,还请见谅!”
“你别‘靠’了!村里真的来大官了,除了赵知县,还有一两个是临安府来的,点名道姓,就是要找你。”
有一天,他又写了一段字给赵琦玮,正道是:“你站在楼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琦玮觉得这段话美丽极了,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刘涣没有黑娃那般啊q,他说明身份,厢军们就让他进去了,并投来“异样”的目光……
“嘻嘻,好呀好呀!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会收我的钱?哎呀,你真是个豪迈之人……哟,可不许反悔,你刚刚说了的,不收我的钱!”
丫头也乖巧了许多,除去好像有些恨刘涣以外;赵琦玮这几日倒是跑得勤常,时不时地来找刘涣问一些算学上的问题。
“你说我长得俊美,可是实话。”
呵,果然,这黑小子还真有进步,一口气跑到村当头,脸不红气不喘。刘涣心底开始得意起来,黑娃便是他的第一个“得意门生”……
她的人生还是缺少历练,过于苍白了。只是她有一天愕然发现,好像自己的兴趣开始变了,从对诗文的热爱变成了对枯燥算学的钻研,以及对刘涣所言的一些很平常的现象,不能自拔……
“握个手呀……哦,抱歉抱歉,我错了……”
“婶子,你不必担心,我有分寸的。”
“婶子,你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小子咋觉得说不过去呢,很是牵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