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当倾力相助。”许晋爽朗一笑,道,“只是这生意上的事,且要问过家父家兄才好定夺。”“梁公子有心做大生意,老汉自然支持,玻璃是我们家的独家生意,往后齐心合力,做大家业,子孙都不须愁。哈哈哈哈”许太公捋须大笑,老怀大慰。许良连连点头:“爹爹说的是,孩儿自当尽力经营。”
各个玻璃买家心中有愧,纷纷上前致歉,一番客套敷衍自不在话下。玻璃名声更盛,当天傍晚开铺,便又是一场大卖。一场风波终于过去,许府中自然少不了一番庆祝。那夜大院之中,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比起玻璃初成的庆功宴,喧嚣热闹,有过之而无不及。
却说第二日午后,梁文真被押到县衙公堂之后,准备与玻璃卖家代表面对面对质。公堂之中,清河县令正襟危坐,旁边还给许晋秦杨安了座位,师爷站在县令身旁。两排高大威武的衙役,面无表情,或胖或瘦,杵着棍子都如蜡像一般僵立。
上来的是一位老者,步履蹒跚,鬓发暗白,眼窝深陷,颧骨突兀,皱纹纵布。只见他目光清明,异常笃定,整个人气定神闲,不怒而威。老者开口道:“老汉烧造琉璃多年,曾效命于皇室,亦为不少达官巨富烧造过琉璃。老汉恰才从许庄的玻璃窑厂归来,凭老汉几十年经验判断,玻璃乃是琉璃更纯净之物,并非妖物。”
门外人头攒动,三姑六婆,男女老少,各色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威——武——”乱棍触地,“咚咚咚咚咚”,整个堂上都能感觉到震颤,“啪——”惊堂木一响,四下皆静。
众人惊叹不已,掌声四起,原来会飞的人,并不定是神仙,各个玻璃买家心中顾虑,已然打消一半。梁文真松了一口气,道:“大人亲眼所见,人是能够凌空飞起,可见传播谣言的老道,当不是神仙,恳请大人还小人清白!”
老者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抑扬顿挫,掷地有声。堂中众人听罢,不由得不信,疑惑渐渐消除。就此,梁文真这次官司劫难,算是彻底了解,县令当堂判决无罪释放,老道被下令通缉。
县令嗓音嘶哑,有如公鸭叫道:“堂下何人?所告何人,所为何事?速速说来!”“在下刘田,清河县人士。状告梁文真,以妖术造卖玻璃,谋财害命。”回话的是买家代表,曾在第一批玻璃制品出炉时,被众富人算计,拍得高价玻璃制品一件的刘田。立即,梁文真便被传了上来,县令命他陈词。
“大人,玻璃制品,不过平常之物,并非妖法所造。众人听信一个疯老道妖言惑众,便来诬陷于我,却根本没有切实证据,请大人明察!”梁文真镇定道。
回过神来,却突发奇想,隔壁的阳谷县,正是中潘金莲与武大郎的主要活动区域。若是借助许晋的影响,顺理成章把玻璃庄开到阳谷县,既扩大了生意,又可了却自己私下的心愿,到阳谷验证一番,潘金莲是否真有其人,恰好一石二鸟。即便潘金莲只是虚构的人物,却并不会搭上甚么损失。梁文真暗自感叹:好计谋。
梁文真追问:“那会轻功之人,到底何人?”“蒋护院啊。”许晋道:“蒋兆师门最善此功,有次见他追赶一个抢人财物的泼皮,几个雀跃,飞一般放倒泼皮,十分了得。”梁文真大喜,道:“明日便可请蒋护院施展轻功身手,将那老道从神坛上拉下来。”话音未落,脑子里忽然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定心一想,道:“既然懂得轻功的并不多见,我们是否可以说,找到那可恶的老道,也并非难事。若寻得他,我定可脱罪。”“哈哈哈哈,”许晋道,“道士一般都深谙五行术数,另有一番逃生技能,要找到他,难啊!”
邀请前来的许多匠人,做了百盏孔明灯,分发给众人一起放升。万盏灯火,飘飘忽忽,缀满夜空,又闻得爆竹声声,噼噼啪啪,震耳欲聋。灯火渐远,烟花四起,焰火纷飞,美不胜收。
“要不,我们可以从玻璃本身入手,只要证明玻璃是平常器物,非妖法所练,岂不是真相大白?”梁文真道。“这就要靠梁公子设法证明。”许晋道。“这玻璃的炼制,与琉璃大同小异,若请有威望的琉璃师傅做证,应可行得通。”梁文真道。“这个好办。”许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