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梁兄弟如何得知?那算命先生说他姓张,确实带个哑道童。”卢俊义疑惑问道。“梁山贼匪端的歹毒,他们要害得卢兄家破人亡,将你逼上梁山!”梁文真道。“甚么?他们是梁山的人?”卢俊义一听,更是疑惑。“张用,便是梁山的智多星军师吴用,他化名来给卢兄设圈套,哑道童便是黑旋风李逵所扮。我说的千真万确,卢兄尽可以相信。”梁文真道。
“不不,不是这般。我是算出那个算命先生如何给卢兄算的命。”梁文真急切道。“梁兄弟能算出,他也能算出,不是这般么?”卢俊义听到梁文真的话颇绕,仍自迷惑道。“唉,你信我便好,不可去到梁山。”梁文真道。“东南方向一千里外,确实可能要经过梁山。卢哥哥要我留下照看,否则我跟去防备意外也好。”燕青道。
“冤枉啊,东家,这位贵客失心疯了,小人如何敢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救我,快救我,东家。”李固此时判断梁文真是个疯子,吓得面无人色,呼唤道。“梁兄弟,在东京时,你便撺掇我赶走李都管。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梁兄弟所作所为,十分鲁莽。”卢俊义本来便觉梁文真有些话莫名其妙,此时更觉他端的不正常。
“芦花丛里一扁舟,俊杰俄从此地游。义士若能知此理,反躬逃难可无忧。”李师师嗓音如莺啼,声情并茂念了出来。“梁郎,凡哥说的似乎在理,诗中并无谋反抑或仇恨之意,因含有一个反字,便认定为反诗,十分牵强。”李师师分解道。名动京师的李师师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说出的话自然更有说服力。
梁文真一听,想起今日来探访卢俊义,从看见藏头反诗开始,自己一心要说服卢俊义,不可上了梁山贼匪的当,却收效甚微。看来卢俊义根本不相信自己,此时没有证据杀人,更是有理说不清。“小弟确实没有证据。罢罢罢,等事情应验,卢兄到时悔之晚矣。”梁文真话毕,踢了李固一脚,转身将刀还给燕青。
“梁兄弟,李都管是我家中管事,忠厚老实,与你无仇无怨,为何要杀他?”卢俊义在近前阻拦道。“卢兄你有所不知,此人包藏祸心,与你家娘子私通,谋去你的家产,收买你的性命。如此可恶,不早日除去,卢兄必然大祸临头。”梁文真道。
“小乙哥,好久不见!”许凡赵民一见出现在门口的后生,惊喜呼唤道。“原来是东京贵客,梁大哥,凡哥,民哥,别来无恙。哦,李师师?!”燕青瞥见梁文真身边的娘子,如一名仙子临凡,夺人眼珠,细看原来是李师师,惊吓了一跳。
“梁兄弟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卢俊义打死也不会上梁山,逼我何用。再说,梁兄弟昨日才到北京,可有见过那个算命先生?这般肯定他们是梁山之人。”卢俊义先入为主认定梁文真喜欢胡说,因此不太相信道。“我确实未曾在北京见过他们,但不表示不知晓。”梁文真不由心急,却拿不出有力道理,总不能说自己是从未来穿越到此,在书上读到此事。
“李都管,去收拾行装罢,不可耽误行程。客人惊扰于你,不须放在心上。”卢俊义扶起李固道。“甚么地方来的好尊贵宾客,吓煞小人。”李固嘀嘀咕咕,起来自去忙碌。
“卢兄,小弟告辞,回客栈歇息去,打扰卢兄了。”梁文真见事已至此,不想再呆下去。“夜晚的酒菜都已准备,何必急切要走?”卢俊义挽留道。“不了,改日罢。”梁文真实在提不起精神饮酒。“好,我后日外出,明日过来饮个痛快。”卢俊义不再挽留。
“那算命之人,当真是梁山贼人假扮的么?”李师师又问。“师师,你要相信我,我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只怕我要跟随卢大哥走一遭,阻拦他上梁山,事情或有转机。只是要辛苦奔波,师师你可受得了?”梁文真顾及李师师,是否真要如此行动,并未下定决心。
“梁兄弟,为何事失惊?”卢俊义进来问。“卢兄,这首诗,这首反诗,是甚么时候题写的?”梁文真手指墙上题诗,语音微微颤抖问道。“嗐,吓我一大跳,梁兄弟原来为的是这个。昨日请了一名算命先生,道此是我命中的四句卦歌,写于壁上,以备日后应验。”卢俊义道。“难道卢兄看不出来,这是一首藏头反诗,目的是要陷害于卢兄么?”梁文真道。
“卢兄,小弟并非要证明自己道术如何,实是不愿意卢兄上当受骗。小弟再问,昨日的算命先生,可是说卢兄百日之内有血光之灾,要你去东南方向一千里之外,躲避灾祸?”梁文真仍试图努力说服卢俊义。“哦,梁兄弟原来真有高深道术。昨日算命先生问了我的生辰八字,便这般算出,梁兄弟连八字都不用,算的竟也不差。早晓得连那一两白银也省下来了。”卢俊义既惊且佩道。
“小乙哥,你须阻止你家主人去千里外躲避,此事关系重大。”梁文真向燕青道。“卢哥哥谁的话都不听,我有甚么办法。”燕青道。“东家,那许多货物,十辆太平车子装不下哩。”门外进来一个汉子道。“那便退一些货,李都管,你跟了我许多年,些许小事还来问我?!”卢俊义没好气道。
梁文真等人一路走回去,离客栈不算远,骑马驾车都过于夸张。比起现代的大都市,其时的北京只能算是一个县城规模,走遍全城都用不了许多时候。“梁郎,你既无凭无据,却指责他人私通害命,似乎颇不妥当。”李师师委婉批评梁文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