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金灭辽,万万使不得,殿下务必劝阻皇上,不可用此下策,否则我大宋危殆。”潘恬悚然道。太子赵桓一听,心中大惊。
“梁总!”“梁郎!”“梁哥哥!”“师父!”几声呼喊,梁文真却浑然不觉。“梁郎晕过去了。”许苗茵焦急道。“让贫道看看。”玄道长话毕,给梁文真把脉。“公子出甚么事了?”白玉娇华素梅等人匆匆赶过来,娇喘嘘嘘,一脸焦急。“梁总只怕有甚么伤心事。”牛仁道。连这个一向粗犷的汉子牛仁都已看出来,其他人如何不知。
西江北江都汇入珠江,梁文真辨认地形,吩咐船工从珠江转入西江。估算里程,不够一日,梁文真心知已进入佛山附近,见岸边码头和沿江村落,又下令船工改道,拐入一条河道。一两个时辰后,梁文真命令船队停靠上岸。看远处两座低矮的山丘,往日的家乡应在此地。近乡情怯,乃是家乡还有众多亲人朋友族人,梁文真此刻的心情,却五味杂陈,郁郁不欢。
“阿权,爸,妈,你们在哪里?你们在哪里?”梁文真喊叫起来,心如刀绞,跪倒在草丛中。“出来啊,你们出来。”梁文真悲戚的呼喊,在空旷的原野上,凄厉而寂寥。四五只斑鸠飞过,农夫家的狗在远处张望,几个身影飞奔而来。
“梁郎,来到此地,你的面色便不好,不如回船走罢?”许苗茵道。“梁郎想要在此埋名隐姓,过好似神仙一般的自在日子么?”扈三娘道。梁文真曾经答应她的承诺,扈三娘自是念念不忘。“我想去那边农舍人家,探问一下便回,你们可在此处歇息一阵。”梁文真道。此刻的他面无表情,却掩盖不住沉重。许苗茵李师师扈三娘等人点头,面面相觑,杨旬蒋兆许凡赵民等亦诧异不已,心知梁总定有心事,却不好相问。
“那便如何,等金国咬辽国几口,不好么?”童贯道。“金国兴盛时日尚短,要等完颜氏独力咬死辽国狼,只怕不知等到何年何月。以我们大宋之力,也无力吞辽,若能联金灭辽,则辽国指日可下。以此策献于圣上,主公或可立下奇功,敕封公卿。”马植道。童贯一听,沉吟不语,半晌,微微颔首。
“爸,妈,你们在么?”梁文真仰天呼道,眼泪奔涌而下。三年前不辞而别,今日回来,还是不能相见。一千多个日夜,每每想起过往,心底的失落和无力感,又有谁能够体会。从记事起的诸般经历,点点滴滴,但这才是人间真情,虽苦犹甜。
梁文真悠悠醒转过来,边上的几位佳人大松一口气,露出笑容,端来热水,细心服侍。杨旬过来询问行动计划,梁文真下令回头上路,颇沉默寡言。见到乡下景物,徒增伤感,不如早早离去。各个虽心底一大团疑惑,却不好相问,几位佳人只陪侍梁文真说笑解闷。船队自此一心向西,到水路不可走时,又建立接应站点,改走陆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披荆斩棘,往南诏方向前行。
早朝散去,道君皇帝缓步走向后ll宫。“联金灭辽,联金灭辽。”赵佶喃喃自语。忽然,心头想起一个妇人的名字,是了,潘金莲。童贯这厮向朕提起,这个妇人天姿国色,有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容,朕却从未曾亲眼目睹。太医局多是些废物,红斑狼疮莫非是绝症不成,竟花费许多时日,不能治疗祛除。
话分两头。从西北回到东京的童贯,不顾风尘仆仆,正在府中思量,第二日觐见圣上,要提出甚么方略。“主公,如今金国的完颜阿骨打十分神勇,金兵骁勇善战,便是辽国亦屡屡吃他的大亏。”马植向童贯道。七八年前,童贯出使辽国,在燕京结实燕人马植,化名赵良嗣,跟随在童贯身边。
“赵兄弟,联金灭辽之策,似可用之。明日老夫面圣,须向圣上力谏。”童贯道。大丈夫处世,便须建功立业,出将入相,快意人生。童贯虽是个阉人,其志却不在小。当世人以童贯是个阉人,看不起他,在皇上属意提升童贯为开府仪同三司时,蔡太师便以童贯阉人出身,不可出任使相谏阻。蔡京能够第三次复相,童贯居功至伟,后来翻脸不认人,颇不厚道。即便是后世之人,亦以童贯为亡宋的祸害,但童贯的才干,显然还是有的。
“朕父皇在时,曾立下遗愿,谁若能收复全燕之地,即封他为王。众位爱卿有何良策,只管奏来。”道君皇帝道。不建设奢华宫殿,过过神仙日子,当个皇上又有甚么趣?花石纲引致一点民怨,小事一桩,大不了停下。文武百官听皇上广开言路之风,征求意见,纷纷各抒己见,自不在话下。
“或许小的记错地点,打扰了。多谢老伯。”梁文真恭谨作揖,告辞回头。梁文真心知是多此一问,自己的祖上,是明朝初年迁移来此地,此时是大宋末年,怎会有姓梁的居于此地。以前看族谱时,只记载梁姓始祖从南雄府珠玑巷迁来,再往前从何处到的珠玑巷,便再无记录。这个时候,祖先甚至还未迁移到珠玑巷,若之前的祖籍地知晓,或许可以寻个机会,去见见他们,聊慰思亲之情。
蔡京老儿治国有方,却没有他儿子蔡攸这厮有趣,弄许多花样,让朕在无聊的时日中玩乐。道君皇帝思量间,转念想起平日与众多妃嫔,脱光衣服群乐的画面,只是玩乐一久,便少新鲜刺激,若多些潘金莲那般姿色的,或许不同。杨戬老儿办事周全,传他来说话罢。道君皇帝转身,望御书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