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安之事,有梁文真出马帮忙,自然水到渠成。燕青戴宗要救萧让乐和,却因走漏风声,功败垂成。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徐教头,你又不是不知,李师师早已从良,目下是梁太傅的相好,你安的是甚么心?”鲁智深怒道,手抓铁禅杖往地下一顿,好似若徐宁不服,可打一架。“鲁和尚休怒,徐教头也便是如此一说,我们还未有定论呢。”宋江和稀泥道。“宋头领总偏帮恶人,便是纵容祸害。”鲁智深怒意未消道。宋江这厮表面公平公道,心肠弯弯曲曲,小九九多不胜数,也是可恶!鲁智深暗忖,重重坐回凳上。
“便由小乙哥与戴院长两个去,只是如何见到今上天子,须想个办法。”宋江道。“当年徐某在东京时,有一个东京名妓李师师,皇上与她十分相好,不如花一些金银珠宝,求她牵线。”徐宁道。想起自己多次到镇安坊求欢,李师师都一口回绝,婊ll子无情戏子无义,徐宁便十分恼怒。及后来与梁文真结下梁子,虽明知李师师如今已从良跟随梁文真,但为报私仇,便怂恿宋江派人找李师师。说不得牵线往来,李师师被皇上念起旧情,与梁文真争斗一番,杀掉梁文真,岂不是为自己报仇雪恨。徐宁如此歹毒,当真不是人子。
“陛下,休要听他胡说,他名叫燕青,曾是个通缉逃犯。”梁文真道。“啊,梁卿家如何窝藏逃犯,意欲何为?”道君皇帝面色陡变,惊惶道。“陛下休要惊慌,他是被北京大名府冤枉,被逼上的梁山。如今来到东京,想找个机会面见陛下,道出梁山渴望招安的实情。”梁文真道。“原来是为这个,前两回梁山抗拒招安,不是奇怪么?”皇上道。
事有凑巧,本来想要引出皇上,促成梁文真招安,梁文真便收到讯息,皇上即刻要再次到翡翠玉石庄来。梁文真大喜,吩咐牛仁许良,组织人手,在店铺周围警戒,保护皇上安全。梁文真则带上许凡赵民,去客栈找燕青,正好燕青在,戴宗已外出。燕青听到有机会面见皇上,不敢拖延,跟随梁文真等人,去到皇宫近处的翡翠玉石庄中,假扮成一名店小二。店内的客人早已清空出去,皇上如期而至,在小太监的随侍下,皇上逐件翡翠仔细鉴赏,不时啧啧称赞。
燕青戴宗带上书信,以及两大笼子金珠细软之物,持估计是金大坚等人假造的开封府印信公文,前往东京。二人晓行夜宿,一路辛苦,混进东京,在客栈中住下。第二日一早,燕青两个径投城南梁府而来。梁文真等人正在用早点,护院报有人求见,带进来见是燕青戴宗,已知他们两个,到东京必是为招安之事。
掌柜的听闻,端过来文房四宝。道君皇帝就茶几上铺好一尺长宣纸,提笔欲书。“他叫燕青,燕子飞回来了的燕,青光眼的青。”梁文真道。真是啰嗦,为梁山招安之事,浪费时间,练功都顾不上,梁文真因知皇上必问姓名,遂道。道君皇帝笔走龙蛇,一挥而就:
燕青于是将第一次招安,御酒被调换,第二次招安,又被高太尉故意断错句,要杀死宋江,童贯两仗大败而归,高俅又打了三仗,损兵折将。尤其可气的是,高俅被活捉上梁山,发誓将梁山渴望朝廷招安的意愿,上报朝廷,如今必定是隐瞒不报。燕青统统说过一遍。
“岂有此理,大逆不道!”道君皇帝勃然色变,怒道。“陛下无须发怒,一向如此,只是臣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相安无事。”郑皇后道。“不行,朕要召集后宫所有人等训话,定好规矩,违者重重治罪。”道君皇帝道。传下圣旨,宫中太监妃嫔,全部集合,眼见气氛沉重,众多妃嫔宦官聚集在大庆殿前的广场上,神色紧张。
“朕得知你等多有钱银,舍得花钱买翡翠,身上的翡翠玉器,都拿出来教朕瞧瞧。”道君皇帝道。一排排踱过去,各个妃嫔拉出挂脖子上的玉佩,有的拔下翡翠凤钗,有的从袖中取出把玩的小件,皇上一个个端详。“玉是好玉,可有一句话,叫冰清玉洁,做人也须如无瑕的玉石一般。听闻有些妃嫔宫女,与太监结对,搞甚么对食,还要不要脸面!”道君皇帝厉声道。成千上万的后宫之人,大气不敢出,心中忐忑。“若再有听闻此等丑事,必受剐刑严惩。”道君皇帝道。“谨遵陛下圣旨。”众人山呼道。
“梁卿家,你的翡翠标价太贵,岂敢多买,朕只买这一件,给个优惠罢。”道君皇帝道。“陛下,价钱好商量,进内堂饮茶,慢慢商谈。”梁文真道。“朕便不客气,赏脸一饮太傅的茶水,但太傅须给个好折扣才是。”皇上一边往内堂去,一边道。“好说好说。”梁文真道。
店小二忙不跌上茶,皇上与梁文真坐下,梁文真以眼示意燕青,燕青会意,搬一张凳子远远坐下。“陛下,价钱好商量,先饮茶,来,边听听小厮弹曲,难得逍遥。”梁文真道。燕青手拿象板,清清喉咙,唱起歌来,却是渔家傲一曲。这厮唱歌竟然不赖,嗓音清脆,吐字清晰,有金石之音。梁文真暗道。
话分两头。皇宫中账房太监向郑皇后禀报,不少妃嫔太监甚至有贵妃级的,都来向他要求预支月例钱,他不敢做主,特向皇后请示。“往时只有特殊情形,偶有要预支的,莫非皇上要他们去宫中的街市买货,以致如此么?”郑皇后疑惑问道。“却不是为此,他们平日多有积蓄,预支是因买翡翠首饰,开支巨大。有些娘娘花光积蓄不要紧,还变卖往日皇上的赏赐之物。”账房太监道。
“你们都忘了,梁太傅古道热肠,若我与林教头一道,修书一封,他必定帮忙穿针引线,让小乙哥能面见道君皇帝,直陈实情,招安之事可谐。”卢俊义道。“是哩,忘了卢员外与林教头,都与梁太傅交情匪浅。小乙哥到时不可冲撞了梁太傅,好言托他办妥大事,谨记。”宋江道。“小弟省得。”燕青应诺道。
神霄王府真主宣和羽士虚靖道君皇帝,特赦燕青本身一应无罪,诸司不许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