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保留我大辽装扮,是为的不忘故国,不忘爹娘生养之恩,如何可改?”天寿公主楚楚可怜道。天秀天荣两人,望向赵民和天寿,脸现迷茫之色。“天寿公主,此一时彼一时,你也愿意与民哥二人,做永世夫妻,不必为穿衣一事,坏了前程。”许苗茵过去劝道。“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出门时难免遇到官府之人,何况还有诸多宵小,有心报官,请功领赏。公主妹妹,还请三思。”李师师道。“奴家姐妹为大家带来麻烦,爹娘远在燕京,不知是否安好,既做宋人,连穿上祖宗衣服,遥寄故国思念之情,亦不能再。赵郎,奴家会与妹妹丫环,都更改汉服,请不必挂心。”天寿公主堕泪道。“多谢娘子体谅。”赵民脸色不虞道。
“要证明自己的亲娘是亲娘,这个,这个要如何证明?”许凡问道。“哈哈哈哈,他娘的,要这般证明,还让不让人活了!”牛仁笑骂道。“在我朝,办理遗产户籍等事项,要证明亲娘是亲娘,不是没有办法,这个由里正出具证明文书即可。”潘恬道。“潘兄说得在理,我一个父伯膝下无子,到五十岁时,可开始享受官府孤寡福利供养,去官府领时,要证明他还活在世上,最后也是里正开具文书证明。”董慎道。“当真是天方夜谭!”赵民感叹道。
话分两头。当日朝堂之上,张天觉柳昆等御史纷纷上奏,梁文真此人是潜伏朝中的大奸巨恶之徒,欺世盗名。更有朝月区市民群众举报,身为太子太傅,为给贩卖来的人口上户口,洗白身份,竟公然行贿,知法犯法。目无纲纪,破坏大宋户籍管理制度,贩卖人口得利,伤天害理,罪不容诛。崔靖御史等正义官员,力言梁太傅乃是国之栋梁,公正廉明,屡立功勋,帮人上户口必然另有隐情,不能妄下断语。太子赵桓亦道,梁文真协助宋江征讨辽国,立下不世奇功,他的麾下勇士赵民,娶得辽国公主,乃是宋江军马活捉得来,许以赵民为妻,并非有意贩卖人口。
道君皇帝本来对梁文真贩卖人口一说,丝毫不信,只道张天觉等人胡言乱语,不予理会。得知赵民已是辽国驸马,兴趣大起。“如此说来,我朝子民有人与辽国王室联姻,促进大宋与辽国之间的关系和谐,可谓有功于国。传朕旨意,宣梁太傅带赵民明日上朝,接受嘉奖。”道君皇帝道。黄门太监记下,自去办理。
恰在此时,皇宫一名黄门太监到府,宣梁文真带赵民明日进宫早朝,接受皇上嘉奖。众人满腹狐疑,梁文真细问太监,才知是因赵民与辽国王室和亲一事,圣上大加赞许。“民哥,你不但是辽国驸马,说不得还被皇上认做义子,做上大宋王爷哩。”蔡炎取笑道。
“各位贤兄弟姐妹早安!”跟随在后的天秀天荣,脸上淡笑,朱唇轻启,向众人问候道。天秀头戴粉红珠花,上穿绿色皮袄,下着白色缀花厚裙,粉嫩脸蛋,好似一掐能出水,妙目含情,已是豆蔻年华。天荣则穿淡蓝皮袄,花格衬裙,两边各两个流苏下坠。天荣的容貌与天秀如一个模子所刻,一般倾国倾城貌,羞花闭月姿,虽面带笑意,却自有一股冷艳袭人,勾人魂摄人魄,真要人命。“好一对天仙姐妹花!”董慎喃喃赞叹,嘴角哈喇子流出,浑然不觉。霍超张大嘴,口中的一个汤圆,忘记吞下,痴痴望向这一对契丹姊妹花。
“我好说歹说,塞给知府一张千两银票,才应承下来办理。官府缺乏监督,权力必然寻租,贪赃枉法,百姓不行贿也不行,实在是逼良为娼。”梁文真道。“梁总贵为太子太傅,都要看人脸色,我们平头百姓,可见加倍艰难。”牛仁道。“嗨,甚么太子太傅,提来作甚。帮她们办理户口,我与民哥跑了好几回。先是要证明天寿公主与民哥是夫妻关系,这个倒还容易,在辽国时已有通关文书,可以证明。可是要证明辽国王后是公主她娘,可是天大的难事,须知去一趟燕京容易么?!官府这不是刁难人么?!”梁文真满腹牢骚道。
“梁总,往日的教训,不可忘记。如今皇上虽信任于你,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流言杀人最是可怕,不可不防。”潘恬道。“这个道理我懂,但若每日都用来应付这些无稽之谈,无由攻讦,我们还如何做得正事。”梁文真叹道。“当年汉武帝听信使者回报,道李陵为匈奴练兵,一怒之下,夷灭三族,铸成大错。即便行事端正,奉公守法,并没有做错甚么,但若圣上一时偏听偏信,错杀好人,也是有的,何况契丹公主到来,见到之人众多,流言以讹传讹,百姓难免信之。”潘恬道。
梁文真与赵民上早朝,必然要将自己行贿之事分解明白,来自契丹的天仙姊妹花,却面临道君皇帝的垂涎。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散朝之后,蔡京邀童贯高俅到蔡府,一道计议。“听闻嫁与赵民的天寿公主,还带来两个公主妹妹,十分美貌,可惜,老蔡我却从未尝过异域美人。”蔡京咂嘴道。“太师品味高雅,佩服,高俅也只有看的份,却闻不到味道。”高俅道。“童某倒是兴趣不大,不如教杨戬大人,说与皇上听,引起皇上兴趣,坏梁文真的好事,太师与太尉便可见机行事。”童贯道。“童大人此计妙极!”蔡京高俅赞道。
上回说到,宋江领兵回到东京,在陈桥驿屯兵候旨。梁文真一行回到家中,看见天寿公主与她的两个妹妹,以及五六个丫环,一身契丹人装扮,许苗茵大发醋意,质问又去哪里找来的小娘子。得知是赵民已变身为辽国驸马,两个公主是为避难来到大宋,众人纷纷向赵民道喜。梁府杀牛宰羊,大摆筵席,说起在辽国的惊险经历,许凡等人添油加醋。讲到脑筋急转弯,众人要梁文真再出题目,满足一下对此类无聊智力题的好奇。蒋兆与许晋一个月前飞鸽传书,他们已到广州,潘恬谈及中土第一个使用飞鸽传信的,是唐朝名相张九龄,他的诗开盛唐风气之先。众人要梁文真当场口占一绝,梁文真将来到宋朝前的旧作吟诵,李师师赞既有意境又有趣味。潘恬当场作诗,概括了梁文真等人辽国之行的功绩。道君皇帝赐宴,梁文真与宋江及其麾下头领因功都有赏赐。童贯蔡京高俅计议封爵,拖延拿出封爵名单等级。梁文真得到消息,自己被一些官员弹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