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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崇溪却生气了,他没有接,只是声音变得清冷:“这可是我送给你的,若是不想要便扔了吧。”
云笺浅浅扯起一丝笑:“怎么会呢,只是溪哥哥要大婚了,归云也没能准备礼物,这个就还给溪哥哥吧。”
“怎么,才几日不见就与我生分了?”崇溪好笑的看着这个任何时候都可以坦然自若的人儿,心中却是微微一缩。
这就是皇家的无情,朝臣只是棋子。
三月清冷,河面带着腥冷的风吹得让人不舒服,她走到柳落亭中,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愣住,一时间竟不知何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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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
崇溪回味着崇央的话,无论是三家齐胜还是一家独霸,对于皇权来说那方有利便留下哪方,可他自始至终觉得这三家绝非秦家这种白眼狼。
两边的屋舍都被红色锦帛镶围,每个出行的人或多或少身上都带着红色的饰品,就连画临大街上的乞丐都能要上一个刻着喜字的馒头或糕饼。
不是他心念云笺不放,只是担心秦寒会再因太子妃一事为难云笺,更怕秦家对叶家动手,所以才有了让三家壮大势力去对付秦家这一设想。
崇央的话也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担忧,如今的皇位并不像人们所想的那般辉煌,也并不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而他的身子也已濒临破败,只剩一口气苟延残喘。
摸了摸并没有变化的心跳,乍然笑了,或许她从未如自己想象中这么爱崇溪吧,至少她现在已经没有天塌般的感觉,又或者,她——放弃了。
而秦寒,就成了他现在的保命符。
果真是太子大婚,一切都变得这么不平凡。
“皇儿,你即将行冠,父皇提早将一部分国事交给你处理,”崇央瞧着已经长大的儿子,眼中盛满了慈爱,“如今你对朝中局势可有看法?”
只是云笺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这么哀伤,或许她早就看淡了吧,她不习惯勾心斗角,不喜欢争权夺势,所以对这场婚礼也失望了。
荣辱一生,庸碌无为也好,当世明君也罢,他只知道自己大限之日降至,然而还有许多事情未及完成。
崇央长叹:“如今的秦家手握北卫一半兵权,就连父皇御前侍卫队队长也是那秦枫的侄子,若是父皇走偏了,可还能活到现在?”
“父皇,儿臣明白,只是如今的形势,韩、叶、苏三家必然成为朝中三大家族,可儿臣觉得这三家与秦家完全是站在对立面,为何父皇依旧忌惮他们呢?”
“皇儿,可是埋怨父皇未将叶家丫头许配于你?”父子两心中芥蒂唯有此,崇央开门见山。
“如今的局势?”位极人臣、掌握生死大权的左相韩文杰自十三年前设立六部之后逐渐放权,从一品太子太傅叶鸯也在那之后并不显露于朝廷,而太史公苏桐更是遭受贬谪,京中势力锐减,只是唯有一人在这些年中不但荣华俱享,而且成了崇家也不敢得罪的人。
崇溪觉得,若是能再次培植这三家,或许能抵抗秦家势力不说,还能将云笺护在羽翼下。
可是......
崇央惨然一笑,一种挫败油然而生:“崇家的天下不能缺这三家,可秦家是父皇一手扶植起来对付......”
临近三月中,画临大街上喜气越来越重,云笺摆脱了家里的看守,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