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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次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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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教堂的大厅,穿过一幅幅精美的壁画,仰视着布道坛上摆放着的光辉十字的雕塑,黎明的阳光铺洒在上面,为它染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黑发少年甚至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触动。

从教堂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爱德华还没忘了答应过那位安杰丽卡夫人的事情,顺着教堂门口的道路走回城堡——虽然到现在为止,对于她究竟想要做什么爱德华依然不敢确信,但是对方想要杀了自己也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顺便来拜访一下某个朋友。”爱德华微笑着看向身后的韦伯,朝着一旁的椅子招了招手:“趁着天色还早,有兴趣和我聊聊天吗?”

爱德华的笑容更加玩味了,真的很有意思不是吗?他一直觉得一个人全心全意相信另一个人是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任何人哪怕是父母都不可能做到这点,因为这简直实在毁灭人格。

她当时一直背着手,孤身一人待在那么黑的地方,说不定当时手里面就握着匕首之类的东西呢……十分不明智的做法,但是一个母亲能够为儿子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永远不都是凡人可以轻易猜测的。

等到他回到城堡的时候,兴致盎然的艾伦早就已经到了。年轻的少女换上了一身有些紧身的皮甲,举着一把战弓,在注意到正在走过来的爱德华之后,居然毫不犹豫的张弓搭箭,扬起战弓朝着他射来,脸上露出了几分狡黠的笑容。

也许这就是所有宗教的共通性——用最高贵的词汇和最神秘的知识积淀其内涵,用环境和气氛感染和震撼人们的心灵,最后使得连他们自己也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一边虔诚的将双手合十在心口祷告,爱德华颇有嘲讽意味的胡思乱想着。

“嗯?”韦伯微微一愣,虽然没有明白为什么,但却依然下意识的点了点:“我知道了。”

“哦,那可真是……恭喜你。”

硬要去比较的话,现如今的韦伯·亚历山大才更像是一个光辉十字的教士,军营和教堂是整个世界上最为等级分明的地方,身份地位如何光是从穿着打扮就能一眼辨认——显然发现“神迹”这样的功劳,足以让小教士在主教那里青睐有加了。

在这位的思维当中,自己一个毫无地位的小侍从,能够得到自己母亲的看重应该是一个值得高兴的事情了,自己应该满怀激动的感恩才是。

“我相信主教大人一定告诉过你,这件事情不可以告诉别人对吧?”爱德华侧目瞥向小教士,嘴角翘起一丝玩味的笑意:“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正当两个人聊天的时候,教堂外似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爱德华淡然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微笑着和韦伯告别:“那么亲爱的韦伯,似乎到了你工作的时间了呢,我也该告辞了。”

“爱德华?”推开门,看到那熟悉身影的小教士韦伯有些诧异,随即便十分高兴的走过去:“是来祷告的吗,这么早?”

“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都城?”兴高采烈的韦伯根本就没听清爱德华说的什么,扬起一双大眼睛笑着问道:“我还以为你今天就要走了呢。”

“如果你给艾伦爵士当差的话确实挺不错的,夫人她一向很慷慨,但是要小心克温大人。”韦伯右手挡着嘴,悄悄的在爱德华的耳边说道:“我听主教大人无意中说起过,塞拉爵士战死之后,克温大人一直都在疑神疑鬼,而现在艾伦爵士又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清晨时分的教堂空荡荡的,连一个人都没有。身影孤立在光辉十字塑像前的爱德华,就像是一个早早前来,完成一天当中第一次祷告的虔诚信徒一样。

“本来的话,作为刚刚完成修行的我,是没有资格穿上正式的教士服装的,更不用说站在布道坛内为信徒讲经了——虽然,仅仅是早上的。”尽管看起来十分的拘谨,但是小教士却依然还是一副沉醉在幸福当中的表情。

他看不见藏在这一箭后面满满的恶意,也想不到……爱德华露出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声音淡然的回道:“不不不,能够看到您的善良,也是我的荣幸呢。”

“她很富有吗?”爱德华反问道:“维持一个海港的济困所,一定要花很多钱吧?”

“因为我相信你,我……我知道我这么说很蠢。”韦伯低着头,脸上画着自卑的颜色,目光迷茫:“但光辉十字回应我的祈祷,让我活了下来见证了你身上的神迹,所以……我绝不会背叛你,无论你是否把我当成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