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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二娘居然没发现我一直用左手艰难地进食，这才摆出一副担心的模样：“哎呀，伤得严重吗？老爷怕是要心疼了。”这表面功夫结束，又入了正题：“怎么受得伤？”
听了我的话，他像是得了莫大的殊荣，雀跃着跑开了。为了这点小事就如此重视、如此兴奋的弟弟，会加害于我？真令人无法相信。那种喜悦，根本就是发自内心的，若一切只是表面功夫，他的真心未免隐藏得太深，深到让人害怕去触及了。
我略一回想，眼前便出现了那张被贪念扭曲的丑陋面孔，幸而灏哥哥及时出现，回忆才不致变成梦魇。可这件事我不愿对二娘说，免得她四处张扬传入爹的耳中，徒增担心。于是敷衍道：“嗯……城西的回生堂。”
尽管逃出了梦境，刚刚的一切都是虚幻，但那种寒意并未褪去，触及脸颊的手指就如白雪一般冰凉。
“难得小宇提了要求，我一定会做到的。不过是坐在马车里，累不着的。”
“小宇，你我流着相同的血，这个事实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不，只是回程途中偶然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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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说的可全都是真心话。”
“我家大小姐今天可是受累了，多吃点。”她边说边将大块的鱼肉夹入我面前的小碟中，即便是用餐时，嘴唇依旧鲜红夺目。
“怎么会，我只有明日与灏哥哥有约。”
他会意地退开两步，作揖道：“告辞，杜伯母。”
着实不想去理会，却又发觉若我不能给以满意的答复，作为幌子的这餐不知何时才能结束。我索性放下筷子，专心一意答道：“山路上岩石锋利，我脚步不稳跌坐在地，支撑身体的手就被划伤了。”
“那还真巧，你们在哪见面的？”
“什么？明日？等等……江灏，你给我站住！”
这问题可真把我难住了。若说他是害怕得逃跑了，那三个恶徒的事也瞒不住，否则有什么理由让一个家丁就这么一去不复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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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不愿意我在这逗留许久，让我三日后启程回应天府。尽管想跟姐姐在城里四处逛逛，或许这次没机会了。”
相貌虽模糊不清，却似曾相识，是来救我的吗？然而他方才只伫立在那，是因为没发现我吗？感觉自己与周围逐渐融合，我不顾一切做着最后的抵抗，就算发不出声音，就算抓不住光亮，就算……
快步行至回廊转角处，这才舒了口气，我猛然止步转身，若非他反应及时，定会相撞。我本就因自己焦躁的心情和莫名的举动而疑惑，又见灏哥哥眼中溢出喜悦，更加茫然。呆立在原地，想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这……好吧，这事我的确没有他了解。不过，今日也是因为约了他，才没带上我吗？”小宇的眼神既失望又可怜，就像个孤独的孩子。
想来，定是我过往不许她直呼名字，而且原本也不常与她交流。
“别这样说，是我托他的。我想去熟悉的地方走走，兴许能想起些什么。”
“你们一起去了岐山？”
“不必为难，虽然我对江灏并无好感，但是姐姐的选择我也不会阻挠，毕竟那事对姐姐也十分重要。只是希望无论江灏说了什么，姐姐都不要疏远我这个弟弟。”
“抱歉，今晚有些乏了，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想先回房。”
“我和灏哥哥只是在回程途中遇上的，况且今朝我出门时，你根本就还未起身。”
“不必了，也不是什么要事。你既然累了，早些休息去吧。”
“你呀，就会哄我。”
在被他刻意忽视和挑衅之后，小宇的怒气更加旺盛，双眼几乎迸出火来，目光追着他，直至他消失在回廊尽头。灏哥哥就这样离开，却把麻烦留给了我。小宇随即转向我，虽然他尽量挤出笑容，却还是难掩心中的不愉快。
这回轮到她慌了手脚，支支吾吾：“说得是哪儿的话，不过……随口问问，随口问问。”见我疑惑地看着她，她又画蛇添足，“平日都遣他出去替我买东西，他比较熟悉那些店铺。方才恰有事找他，却没寻见人。”
不等我俩交谈，偏又撞见了最不该见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