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槽深度大约有三四米,坑底的情况跟我的猜测基本一致,那里被大批的吸血虫藤蔓覆盖着。而黑漆漆的虫潮中间放着一口黑色的棺材,这口棺材其实并不是黑颜色的,而是因为整个棺身同样被吸血虫包裹的首尾不见,在此地看到一口棺材确实不足为奇,所以让我嗔目结舌的也不是这黑棺。
虽说鸠子的唇语基本上微不可查,但是他的这种反应对我来说无疑是枚重磅炸弹,一个字竟能带给人无限的遐想,我甚至开始担心下一秒凹槽内会窜出什么骇人的活物,而我们也会被其一网打尽。
“劈柴,怎么样?认不认识?要不叫声祖爷爷套个近乎!”鸠子的脸贴在地上对我小声说道,他喘着的粗气将地上灰尘吹我一脸。
我用手指揉了揉眼睛,然后反骂道:“滚犊子,你丫不是不提倡跟死人套近乎吗?再说你他娘的雌雄不分吗?那厮明明是个‘女魃’!”
此情此景鸠子想要表达的神秘感已经变质为诡异感,可是他本人显然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熄灭手电吗?”说到这里鸠子停顿了一下,想必他还是为了制造一下气氛:“老子靠近这里后就发现之前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像是有东西攀岩时发出来的,正当我准备上前查看情况的时候,那里、那里竟然探出了一颗脑袋。”鸠子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着石槽的边缘。
没错!我确实变了,自打这些人这些事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以前的叶沐就已经死在了困惑与现实之中,现在的自己会为了站到上风而把刀子插入另一个生命的体内,这些事情要放到以前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我靠,你叶家人原来喜欢壁挂式葬法,嘿!还别说真他娘的壮观,以后……”鸠子话还没有说完便一个急刹车,而他未出口的话只能原路咽回肚子,与此同时我们两个人节拍一致的将伸出去的脑袋缩了回来。而我则暗骂:‘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怎么到了这里一个二个都变成缩头乌龟了。’
“劈柴,这什么玩意?”
“小劈柴,还不快来给你家祖宗们磕头!”
我的目光位于石槽边缘向内十几公分,所以自己直视的地方正好是沿着坑壁垂直向下且无阻到底,可是我却根本无法从这个角度看见槽底,因为视线所到的坑壁上凝结着几个泥疙瘩,细看之下便会发现那泥疙瘩其实是一具具被固定在墙面上的尸体。
本来好好的计划从这厮嘴里出来顿时不靠谱起来,但是细想后却觉得多一个人壮壮胆也不错,想到这里我回头对白寻做了最后的叮嘱:“一定带我大伯出去!”说罢我就猫起腰向石槽边缘走去。
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给你提示了会给随机内容!居然还采集!
鸠子没想到我会反呛他便目露凶光的冲我伸出了中指,谁料这家伙的手指还没有伸直,一只干瘪发黑的枯手以一种慢到吓死人的速度伸到我们中间,并且抓住了鸠子的中指……
脚下的步子还没有迈开,白寻突然出现挡在了我面前,我正想告诉对方后虎马上就要追上来,却见他一脸正色的说道:“鸠子,把铺首给我!”
“靠!每次说到关键处你丫就卖关子,没见过拉屎还用俩屁制造氛围的!”我并不是有心想要调侃吐槽鸠子,而是对方当时的表情确实有些瘆人,所以我才违心贫了几下嘴。
我记得我奶奶常常对我大伯说:‘归柏啊,心里疑惑要是能放下就不要在去想它了,如果你心结于此那就放手去寻找答案。’当然奶奶说此话的时候我还小,之所以自己会把这些话记住是因为大伯在奶奶坟前总提起这些往事。
“怎么办?”鸠子见我一直默不吭声便开口询问。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鸠子在说话时印堂有些发黑,这种感觉让我非常的不舒服:“什么事?你说!”
“不可能!”鸠子不等我把话说完立刻打断了我:“关掉手电前的那一瞬间,我甚至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哀怨之色,是人!我绝对不会看错的!而且……”
几秒钟前我和鸠子眯眼察看坑下情况时,距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尸体突然抬起头,就像鸠子不久前说的那样对方的眼里满是哀怨之色。
对方的话我并没有听出端倪来,但是这个节骨眼上显然不适合思考问题,于是我便接过了刀子回答道:“放心,帮我照顾我大伯!”
“而且我清清楚楚的看到那脑袋目光一直望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