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九千胜语气一松,眼中却多了哭笑不得的意味,“我不是在指责什么,只是在可惜你错过了好时候罢了……”
“九千胜、九千胜、九千……”
然而光阴的流逝不会因为灼心的祈盼而停滞,最光阴还是看到了他,看到昔日的刀神满身血腥,眼神迷离,重伤在身,脆弱的像是能被人一击即碎。最光阴用尽力气挣扎,手上被绳子绑住的地方已见白骨,血肉模糊,但眼神还是执着的盯着九千胜。
随后杜舞雩走遍大江南北,欲寻得昔日刀神及其好友,却再也不见踪迹。
正在九千胜心急如焚四处寻找证据时,暴雨心奴走了出来。
“多谢舞司关心,老夫心力交瘁,此事……便拜托你了,请一定……一定要为小女讨个公道!”
”九千胜大人……哈哈哈哈哈……九千胜大人!!他是我的你知道吗?!我的!!”语气一变,陡然竟似癫狂!手轻抚最光阴的脸,言语更加激烈,但动作却似对待恋人般温柔邪魅。最光阴眼神早已模糊,然而暴雨之言,却让他呼吸瞬间加重!
暴雨心奴让他喝下祆撒符水,到指定地点等待文家小姐的鬼魂对峙。看着最光阴远去的背影,暴雨心奴内心已经止不住激动了,马上就好,马上最光阴就会死!马上九千胜旁边的位置就只属于我了,只属于我暴雨心奴!
那一年的武林是血腥掩盖下的平静……
心中咯噔一声,暴雨突然有些不安:“抱歉,是心奴之过……”
压下心中的阴郁,暴雨快步走向场中被月华加身的人,月色并不是很明亮,那人却像是被月色偏爱一般,似夺走了所有的月色,令人羡慕的发狂。那人似是也发现了他,冲他点头微笑,明亮的微笑让他莫名的紧张了起来,有些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手中的请帖,连忙冲着那人点头示意,颇有种毕恭毕敬的味道。
暴雨渐渐沉下心来,转身对文熙载说道:“文熙先生,心奴定会查出真凶,还小姐一个公道,此番心奴先去准备,先生还是不要太过伤心罢。”
那之后,暴雨心奴第三次来到了琅华宴,然而此时的宴会已不能称之为宴会。
那一年,大户文熙载连同其八千食客家仆被一名祆撒舞司灭门,鲜血染红了大地,暴雨侵蚀了所有生命,因为他说他爱的人不在了,与他有关的人事,都不准存在!
最光阴,你等我!等我!
此时,九千胜用其生命担保最光阴的清白,用尽一切换得十天生机。这十天,最光阴不能离开琅华宴。
“你……咳……你想做什么!你若敢伤他,我一定会……会杀了你。”九千胜,不要来这里,不要来这里……
不!不!!不!!!九千胜……你问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
此时,最光阴冷眼面对众人的责难,他本不是红尘中人,自然不受红尘羁绊,然而…九千胜…
而那竞花庭的武道交流,本该是一场美谈,但却不知为何,竟是草草结尾,而后,便是那场震惊天下的阴谋与虐杀,阻隔了那段武林密史……
最光阴死寂的眼神中像是投进了石子的湖水,荡开了微微涟漪,又像是一团死灰,有人在里面抛下了微微星火……
而此时漂血孤岛上,一个残忍的十八地狱阵也在慢慢成型……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挣脱束缚的,手腕已经麻木,眼睛只能看着这个毫无声息的人,好像整个世界都是冰冷的,听不见暴雨残暴的叫喊,感受不到身后不曾停歇的重击,只能用力抱住怀里这个人。
杜舞雩深深叹息,随后转身。“暴雨心奴,不能再留你在这世上了……”
暴雨心奴听到他的话,未见生气,反而缓慢的转过了身,拿起战镰,语气愈见邪魅阴狠:“是九千胜大人不好,明明心奴等了他那么久,他却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你的身上……”战镰上反射的微光似在暴雨心奴的脸上平添了一道利刃,眼中的暴虐令人胆颤。
那么漂亮的绮罗耳,笑起来那么迷人的紫色双眸,喝酒时唇角润泽动人的浅笑,为什么……为什么……都不见了呢?是因为我吗?九千胜大人?是我的缘故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怎么办,怎么办?朦胧中好似有人对他说了什么,是什么呢……
医治……重生……时间城……
杜舞雩看着面前全无反应的两人,脸上神色复杂许久,叹息道:“你快将他带去医治吧……”虽然……哎……
最光阴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痴傻到愚蠢,明明自己都快死了还要安慰别人……
眼泪已经停不下来,但他却丝毫不自知,什么冷静,什么日晷之子,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暴雨心奴第二次回到琅华宴时,宴会正近高潮,刀神的风采折服了所有的与会之人,但出乎他之预料的是,宴会的新人最光阴居然也让所有人赞叹不已。
此时,文熙载的血缘至亲暴尸荒野,死状凄惨,可以看出死前受尽屈辱,布满伤痕的脸上仍可看出憎恨与恐惧,竟像是生生被折磨至死,她的手中,握着一块朴实精致的破布,众人看出,它属于元字第座新人——最光阴。
正在此时,一封书信疾射而来!九千胜脚步一旋,在接住书信的同时卸了其上的力道。九千胜看了书信来的方向,略一沉吟,旋即将信打开,本来惶急的心思在看到信中内容的时候瞬间尤坠冰窟!
“暴!雨!心!奴!”盛怒之下,手中书信瞬间化为灰烬。九千胜眼中尽是悲痛,心中竟有了一瞬间的空白!最光阴!暴雨心奴!你若敢伤他,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定与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