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空不理会我,他一般打坐念经的时候都不会理会我,就算我把马车拆了。
“迷姐!”
“你在说什么?!我没有!”
人无耻,神仙也救不了。我看这话题没法继续,用力推开她,势必要与阿飘分道扬镳。
不光是今次这件事情,我想去找赵小葱很久了,始终记得他说的那句,“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而这些年和季越天南地北,他好像故意不让我和赵小葱与寇远再有联系,每每我说要回六月城,他都选择性失聪不加理会。
“我不是!”
馄饨上来,我抽了双筷子就要开动,未料那送馄饨的小二没走,笔直站在我桌子边跟个木头人一样。我疑惑抬头,对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只见她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迷姐,鸡爷他不是个简单的人,你不要太相信他。”阿飘一屁股坐下来,夺了我的筷子,不让我吃馄饨。我叹了口气,虽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可之前无聊的时候也曾想过如果再遇见阿飘,会与她说些什么,会对她做些什么。本以为是愤怒地把鞋子和袜子脱下来塞她嘴里。
“如空大师,小女子觉得自己与道家渊源颇深,说不定身负北斗七星的使命,恳请大师的马车停一停最近的道观,小女子还是去当道姑践行使命吧。”
“欸……?”
我把整个人放在被子卷成了蛹,在那儿扭了扭,拖着重重的鼻音对胖纸县道:“大人,这次没闹,真病了。”
知县老爷的声音提高了一个调子,显然十分跳脚:“她又在闹什么?!”脚步声腾腾腾走到我的房门口,直接推开门冲进来,便瞧见他一脸怒气张口能喷出火来。
“迷姐,你怀疑我是歹人?”阿飘终于恍然大悟,再一次追上来拉住我的胳膊,声音拔高了一个调,好似很不可思议。我用同样的表情回敬她,语气更加夸张地反问,“哦?原来你不是歹人?”
从绿颐城到京城,按照我们这行人的前进速度花上大半个月的时间。我一路都问如空会不会经过六月城,如空一直说不会。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因为那样的话我就不能去找赵小葱。
可倒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病,因祸得福享受到了与如空和尚同坐一辆马车的待遇,如空当时听闻胖纸县回报:“这丫头又不知道在耍什么花样,御史大人您既然在选秀上看好她,可得看紧点。”
屋里静谧,屋外月光照在白雪上,使得清冷的白光反射到窗户上,倒也不是漆黑。
阿飘回答的很溜:“我是宋之飘,家住在京城宁荣巷子,做棺材生意。”
打了个喷嚏,折腾着正要转身回屋,余光瞥见墙根有个黑影,一瞬间毛骨悚然,不假思索盯着那面墙就凶悍吼道:“谁在那儿?!”季越教过我,斗人和斗狗斗鸡斗蛐蛐都一个道理,就是先赢气势再讲实力,气势上赢了那便可以事半功倍。季越说,这世上没有鬼,若真有也就只有胆小鬼。【作者抓狂:是贺长衫啊贺长衫!!!】
可季越没有告诉我,像我这样的,最大的无畏,来自于无知。
阿飘一屁股摔坐在泥地上,可怜巴巴瞪我。
阿飘行动迅速,一下窜到我前面张开双臂把我拦住,一只手里捏着那对耳环,也是一脸想喷我又找不到妙语连珠的憋屈样。
看来这顿馄饨没法吃下去,遂起身准备离开,忽然想起身上还有一样要给阿飘的东西,丢了也可惜,就从荷包里掏出来轻轻放在桌子上,“我第一次送人生辰礼物,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就丢了吧。”
小沙弥喷我:“女施主,我们师叔那是看你在生病,特意吩咐了要给你吃些清淡的,女施主不能错怪我们师叔。”
其中一个小沙弥看不过去,先道:“这位女施主,我们师叔潜心念佛,请女施主不要打扰他。”
阿飘追上来,拉住我的手腕,“你什么意思。”
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给你提示了会给随机内容!居然还采集!
“我没什么意思。”我甩开她的手腕,白她一眼。
如空无奈地看我一眼,认真严肃回答我:“出家人不打诳语。”
我回头,不假思索道:“他是我师父,他绝不会骗我。”
另一个就跟我解释,“我们如空师叔又不是神仙,大周那么大,他每个地方都去一遍那得多久?!自然是不止一位侍御史,我们其他几位师叔师伯也都授命前往各地。”
还用得着等晚上天黑了再看星星吗?我直接把袜子脱了给你看呗!难怪老觉得脚上那不明物体长的太听话,太像个什么东西,一时没想到,这会儿终于开窍——原来是北斗七星!
不去就是了。
也不知道十三岁的赵小葱变成了什么模样,是不是还是比我高大半个头,是不是依旧一副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的盲目优越,是不是也在吃着黄牛肉和樱桃糕的时候突然想起我。
“那你干嘛在我脚上镶七颗痣!”我终于问出来。
两人僵持片刻,我看她一身小花棉袄,活脱脱一村姑,扎着两根**花,没有任何值钱的玩意。心想这姑娘委实是个百变小天后,遂问她:“你说你到底是谁?”
等到外面嘈杂不已,又有人声响起,“人都到齐没有?”是胖纸县的声音。
私以为,这病生的十分好,从来没有今日如此高兴能生个病。
走了几步,只听身后阿飘问我:“那如果鸡爷也一直在骗你呢?你可会讨厌他,原谅他。”
那我就不懂了,“这七元解厄星到底是什么星君?”
如空不语,脸上没有允许的意思。
在车上我问如空:“如空大师,你师父方圆大师从前对先皇太后当真说过那些什么有后土星从七元解厄星处出的话?是胡说八道?还是肯坑蒙拐骗?”
如空恰好睁开眼睛,他一个时辰的功课做完,起身下了马车。我赶紧跟上去,没跟他开玩笑,“如空大师,内什么,我总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你真的对我没印象?”我瞧得他越久,越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两个小沙弥偷偷揪着我的后衣摆,以为我要干嘛,跟我作对誓死保护他们师叔。
如空不语,手掌沾了沾我的额头,直接让人扶着我上他那辆马车。
第二呢,阿飘为何要在我的脚上捣鬼?我虽然知道当初她死赖在玉石行不肯走便是有目的的,可一点猜不着竟是为了今日的结局。总觉得以阿飘那和我不相上下的智商,在季越眼皮子底下,做不成这桩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