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笑公公俯身轻轻对本宫说:“娘娘,她就是白大学士家的闺女。”
此时屋内就本宫与皇上俩人,正是说悄悄话的好时候。皇上摸了摸下巴,沉默须臾。本宫猜他是在掂量要告诉本宫多少计划,他和季越向来都不是很放心本宫。终于,他下定了决心:“爱妃啊,你也听过吧,红莲心,武林至尊,白莲花,天下至圣?”
人就是这样,本来某一件东西是你一个人的,比如说一块大饼,可是突然冒出来另外一个人要跟你对半分这块大饼,无论你的肚子饿不饿,下意识里总会想凭什么我要跟你分。哦,有人说他不喜欢大饼,你要就给你吧。那好吧,本宫少了一个前缀形容,某一件你喜欢的东西。
季越淡定地站在茶几后面,他打翻了本宫手边的茶杯,正默不作声在那儿收拾。虽然他极力掩饰,但这厮今天的失态让本宫敏感的直觉灵光一现,本宫眯着眼睛,打量他全身,他都没回我一个恐吓的眼神,只埋头在那儿往死里擦桌子。
本宫默不作声坐到他旁边,知道皇上这是明知故问,没去接话。料想皇上是早就收到了消息,估计还是他放白雪香进的佳仪宫,他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原委。本宫只是感叹,这人世实在有些复杂。
“师兄,皇后很可爱,你要保护好她。”本宫愣住,白大小姐在夸本宫可爱!等等,她管本宫师父叫啥?师兄?那岂不是白大小姐是本宫的师……师姑?
“哦!”本宫又是一声。靠他这一声提醒,倒是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的确发了道懿旨昭告天下,要帮白大学士找女儿来着。但这事儿其实是皇上的意思,他假以本宫之手要做些不为人知的勾当,又没有告诉本宫,故尔本宫并未放在心上,当下白大小姐宛如天降仙子,出现在皇宫之中,本宫一时不查,不禁脱口而出:“你私奔回来了?”
“雪香不敢当,这本都是分内之事。”不知季越之前说了什么,白雪香都停了步子,认认真真回答他。本宫躲在一处小小的宫殿里,摸索过去,刚好墙根正好有一处狗洞,想来是傻福那笨狗干的好事。本宫的人蹲下去,可以将墙外说话的声音听得清楚,就是姿势不太雅观。
“……”若没记错,是敬武皇后殡天没多久才传出来的段子。
……
黄花走进来,“娘娘,皇上让您去他那儿说话。”
“额……”事发太过突然,本宫一时里词穷,呆呆立于屋门口。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这白大小姐果然不愧第一美人的称号,瞧她那脸蛋、那身段、那气质,叫本宫好生羡慕嫉妒。
走远了。
皇上见本宫一脸憋屈,挑眉问候:“爱妃这是受了谁的气?”
不对,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季越说过封凌儿进宫一事也是被设计的,所以他肯定知道白雪香和封楼主的事情……
立马儿扭头丢过去一个杀人的眼神,这厮又低头貌似谦卑地候在本宫身边,仿佛刚才那狠狠的一脚不是他干的。本宫看他那副模样,太阳穴隐隐有些疼,后牙槽不知不觉磨了几下。
这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本宫按着他这个思路,从前到后想了一遭,先问:“当初福禄王以为臣妾是那朵花才松口让皇上娶臣妾的?”皇上点头。本宫又道,“封凌儿才是那朵花,你要让福禄王和赵小葱抢她?”皇上复点头,脸上那表情,似是十分惊讶本宫能领悟地这般透彻。
豁然开朗。
那仙子似的女子说她叫白雪香。
本宫为了掩饰情绪,故意换了个话题:“皇上,臣妾心中有一疑问,希望皇上能为之解答。”
本宫条件反射以为她是在叫季越,胸中咻地窜出一股火苗,心道是季越这道貌岸然的混蛋师父啥时候又收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徒弟?!刚想拦在季越身前不给那女的接近季越的机会,却见封凌儿一阵风跑到白雪香的身边,抱着她胳膊再次叫了一声:“师父,您怎么来了!”
季公公送白雪香去了,封凌儿被送回住处。
“等等,臣妾还有最后一个疑问。封凌儿就是那朵花的凭证是什么?”
“爱妃既然已经懂了,就回去吧。”皇上摆摆手,倦容渐露,他最近身体的确大不如前。
不说季公公的反应,单说一个封凌儿,她师父和老爹加一块儿一家三口逍遥在外,何故冒死要找皇上,还问皇上可记得芙蓉花树下的老娘?闺女找娘子老相好,你叫她那老爹情何以堪?难道是因为她无意撞见自己师父和老爹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一时无法接受现实于是投奔了老娘的老**?
本宫尴尬到极点,好在也没人会知道本宫方才一刹那的愚蠢想法。整个人僵硬地动了两下,自己化去了那丝尴尬,轻咳数声,端出容嬷嬷平日教得皇后姿态,俯视道:“白大小姐、封姑娘,你们是不是应该先给本宫解释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道:“爱妃不必紧张,你师父和那白大小姐仅仅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师门关系,哪怕你师父对她有点想法,那也是少年时候的事情,人不风/流枉少年嘛,何况白雪香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本宫怎么听着老头儿话里满满都是挑拨离间和幸灾乐祸。
皇上又解释,“这歌谣是朕编出来的。”
本宫拉着她就走,黄花诧异不已,“娘娘!皇上找您呢,您这是去哪儿?”本宫捂住她的嘴,瞅了一眼白雪香和季越离开的方向,这宫里的路本宫也算熟悉,季越武功甚好,偷偷跟在后面肯定被他发现,只能快跑几步候在他们必经之路上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本宫愣了片刻,只觉得这名字听着似乎有些熟悉,可叹记性委实不太好,浑浑噩噩里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侧首迷茫地望向笑公公,咋回事儿?
恰在这时,未料到又冒出来个清脆动听的女声,喊道:“师父!”
但笑公公摇头,意思是皇上现在身子不适,让本宫自己看着办。本宫忆起老头儿离开时苍白的脸色和委顿的精神,只得作罢。白雪香还不肯起来的样子,本宫脑子一热,习惯地使唤季越:“季公公,去把白大小姐和她徒儿扶起来。”自己则扭身打算回屋。那转身的档口,本宫似乎瞧见季越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但眨眼就迈开步子走下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宫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