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本宫找到一点记忆,当时他要跟本宫说的那句话开头大约是,“贫僧五岁的时候……”话还没说完,季越就杀出来把本宫拎走了。若非师父那坏蛋,本宫说不定能早几天知道自己的身世。
“传皇后口谕:今日天气不错,本宫在御花园设风筝宴,诚邀各位闺秀一齐热闹热闹,也不负皇天恩泽。”尽管赵小葱不是闺秀,但是御花园隔壁就是赵小葱的寝殿啊!封姑娘的风筝不当心落到他寝殿里头,总不能不去剪吧!
赵小葱点头。本宫追问:“你说敬武皇后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接口:“就在贫僧刚进宫那时,娘娘请贫僧在墙角边说过几句话,澄清自己和季施主的关系。那个时候。”
恰在这时,房门被推开,季越神色疲倦地走进来,一瞧见此番情景,也是吓了一跳。如空在我们发呆的时候,自行站起来,他说了声“贫僧告退”,不徐不缓退出屋子,留下本宫与季越两人面面相觑。
自打白大小姐回来,宫里如同在公鸡尾巴上烧了把火,愈演愈烈。福禄王和赵小葱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争抢着往封凌儿处钻,恨不能用身子把人家姑娘拴在身边,本宫有一次拉住急匆匆走过去的赵小葱问他是喜欢封凌儿还是喜欢封凌儿肚子里的经典。
“大师,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人朝你撒过一把胡椒?”
本宫也不知道为何要道歉,只是觉得对不起他。
本宫点头:“恩,本宫还是皇后呢,季公公不要逾了规矩。”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被他这么一吓,当天晚上本宫辗转反侧,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两只脚在本宫脑袋上晃荡,心惊胆战,最后爬起来让黄花去找如空,想让如空给这屋子的东西念经超度,季越正好当值守夜,跟着黄花进来,一听本宫又要找如空,他立马阴沉了脸,劈头盖脸先将本宫训斥了一顿。
本宫义愤填膺,把赵小葱白天说的话讲给季越听。他估计看本宫样子怪委屈,态度瞬间柔和下来,叹了口气,安慰本宫:“别怕,这屋子专门挑了给你住,必然是干净的,殿下骗人你也信啊!”
赵小葱当时很认真地看着本宫,与本宫道:“阿迷,我在意的只有大周的昌盛。”
╮(╯▽╰)╭
如果本宫早知道皇上编出来的这句歌谣,对于本宫来讲,前半句才是重点,那当初本宫也就不会这么后知后觉地执着于白莲花。然,大约命运本来就是这样,本宫那敏锐的直觉总不能将自己算进去。
如空也不多问,想必是和阿飘核对过当年的情景,只见他澄澈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歉意,他今天手上捏着一串佛珠,这会儿一面说话一面在默默拨动。他回答:“贫僧之前想说,不巧季施主过来找娘娘,便没有再说。”他仅瞧了本宫一眼,随后一直将视线停留在地板上,好像是非礼勿视的意思。
如空没有说话,他直接跪在了地上,朝本宫重重磕了三个头。季越说过,如空和他师父方圆大师,见了皇上都不用下跪,他今日这样严肃地叩首,吓得本宫一时间忘了去拦他。
“阿弥陀佛……孩童之间并无过分的男女有别,彼此拉手拥抱,只是想要表达喜爱之情。就算娘娘当时亲过贫僧……贫僧也亲回去了……至于其他的话,童言无忌,做不得真。”他说到最后面红耳赤,因为如空人比本宫高出许多,就算他低着脑袋,脸上的神色也是一目了然。本宫总觉得他那双大而纯净的眼睛里隐藏着些许的遗憾。
他却更怒,“阿迷,你这是在敷衍为师吗?”
他神色一僵,艰难地纠结了会儿才慢慢点头,那模样挺像个被本宫始乱终弃的小媳妇。本宫顿时捂面扶额,感到自己果然是死性不改。
季越举了三根手指,发誓不走。本宫这才妥协,默默抓了如空送的那枚开过光的谛听玉佩,念了几声“阿弥陀佛”,侧身朝外躺回被窝里。天气渐渐热起来,凉风从窗户吹进来,倒也舒服。本宫盯着季越站在窗边挺拔的背影,迷迷糊糊很快睡过去,分外安心。
本宫脸黑,冷冷回他:“可不是,若是敬武皇后还在,你这会儿小命估计都没了。”
“如空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一激动,连自称也忘记了。没头没尾就责怪起他来。
本宫亦对曰:“本宫也是。”没说谎吧
本宫认真打量他帅气干净的脸庞,没有什么波动,他总是这么慈眉善目,脾气好到一点也没有脾气。
这故事没什么波折,大概十年前,本宫三岁多,如空五岁多。不对,那个时候应该叫他微生斯。阿飘与本宫一般大。那一年的三月,微生家来到京城宁荣阁定制一批清明扫墓用的物品,微生斯跟着他老爹也来了。
他妥协:“……为师和白大小姐只是叙旧而已。”
如空注视地面的眼神瞟了瞟,答道:“不曾。”
想到季越,本宫蓦地发现他丫儿送白大小姐送到现在还没回来,难不成一路送到白家大门口去了?微微不爽一阵,转念又找了欣慰的借口,正好他不在,不用担心如空的话再被他打断,遂催促如空将五岁时候没讲完的故事说与本宫听。
自然,这番猜测本宫在与如空经历这么多乌龙之后断没有再告诉他的胆子,心虚地冲他摆摆手,“本宫从小脑袋就比普通人不正常一些,还请大师不要往心里去。”
此段暂且不提。
为了答谢本宫,赵小葱时常往佳仪宫送好吃好玩的东西,讨得本宫欢心。他还一本正经对本宫说:“阿迷,我头一回觉得你当我后娘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