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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谨遵母后教诲。”封凌儿又行礼,很恭敬的样子,她低头行礼的时候,第二句话也飘出来,“可百善孝为先,母后凤体抱恙,还望母后体谅皇上和臣妾的孝心,用药治病上万万不要省。”
心底还在骂着,贺长衫尼玛个杀千刀的!
“……”
“哀家正准备回宫,皇后不用陪了。”
如是问着想着,哀家不知不觉靠近栏杆,脸凑到栏杆之外,寒风扑面打来,似刀子一般锋利。这几天来压抑的情绪仿佛被那风刀子划开一道口子,决堤,倾泻而出。贺长衫说的对,哀家既然不喜欢这皇宫,就不应该来,来了就应该离开。留在这里干什么呢?除了受累自己,就是受累别人。
“……”哀家见她的样子,表情神态都十分到位,简直就是好儿媳妇的楷模,可你见过老虎一夜变成猫的吗?哀家吞了口唾沫,心中有了数,点点头,“纵然是哀家,也不能浪费。”
“皇上登基不久,百废待兴,国库银子紧张,咱养养寻常百姓家的小猫小狗就可,又接地气又为皇上省银子。不错不错,皇后啊,这宫里吃穿用度上也能省则省吧,为皇上分担些。”哀家尽量摆出一副太后该有的样子,可在聪明伶俐的皇后面前显然是班门弄斧了。
贺长衫说话的时候,已然拉住哀家的手,等到哀家要头着地脑袋开花之际,贺长衫的长臂一甩,硬是把哀家像风筝般重新甩上了半空。哀家想要尖叫,可一张口,吃了满嘴的风,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从今往后,药一律从明月王府拿,记师父账上。”
“阿迷,你这是演哪出?”寇远一头雾水,他端出老年人的架子,略有责备的语气,“我听说这两天你和你师父又在闹情绪?懿旨发了一道一道,坊间有些风言风语都出来了。不是我犯上,阿迷,有时候你得注意些自己的身份。”
“皇后免礼。”
他明明看懂了哀家眼神里的意思,偏偏不放过哀家,就这样在双阙上带哀家玩着跳楼游戏,一遍一遍,刺激死了。直到最后哀家力竭,再也支撑不住,扎扎实实晕过去。
“这猫……”哀家同封凌儿无话可说,然,此地这么多眼睛瞧着,总不能表现得太疏离,毕竟关乎皇室形象。遂哀家顺着傻福的喜好找了个话题。
哀家甚至幻听到了那些人在说,“一回来就掀起风浪,真是个小妖后。”
封凌儿巧笑嫣然,“就是寻常百姓家的猫儿,贵妃娘家带来的。”
“臣妾恭送母后。”她再一次行礼。
沉静的夜晚。
“谁替哀家买的账?”
而贺长衫随即赶上,脚尖点在城砖上,人飞到哀家身边,对哀家咧开他那张大嘴。他一笑,嘴角都到了耳根边,真是丑极了!!!
“呜呜呜。”它还想折回去,傻劲真足。
脚下,高十丈有余。
呼啦——呼啦——
第八天的时候,哀家牵着傻福在御花园乱走,“傻福你闻闻这里可有你家男主子的气味?尿味也行。”
是啊是啊,这天下人,那群文武百官哪个不是八卦的,谁不喜欢看皇室的秘辛。当今太后芳龄十八,豆蔻年华守寡,总是寂寞的,从前当皇后的时候和大儿子小儿子乃至“太监”扯不清,更别提现在了。守了三年的死人,将将归朝,就难耐寂寞。
“诶哟妈呀我的俊脸!!!”
哀家屏住一口气,硬是爬到了双阙之一,站在双阙上,往里能看见皇城的重重轮廓,往外能看见城里纵横的屋宇。整个七日城都睡着了。有侍卫守在双阙下,被哀家勒令不得上来。哀家默立良久,心里问着:这天下到底哪里好,让师父如此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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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宫里黄花恰在煎药,哀家找到她,“别弄了,去传寇远大夫来。”
寇远说哀家是积郁成疾,旧病复发。
哀家使出吃奶的力气,一只脚在栏杆上胡乱蹭,想要找个着力点,把哀家的身子抬高些,哀家的脚才能跨出去。栏杆外留了约莫一寸宽的地板,哀家勉强能够站立。
黄花大约是看哀家脸色不太好,忧心问:“娘娘,哪里不舒服了?”
寇远挠头,“多是你师父和皇上四处搜集来的,国库里能用的好药也都用了。怎么了?”寇远也探究着哀家的脸色,他觉得我可能药没吃准,今天有些神经病。
“一个人跳楼多没意思。”哀家在北风呼啸中听到个嘲笑的声音。那声音尖锐,穿透力极强,哀家听得清清楚楚,一扭头看到的是贺长衫那张病歪歪的丑脸。生死之间,哀家对他唯一的想法便是,他又易容了。
黄花守在哀家床边,点头,点头,又点头,是在打瞌睡。
哀家已然噙了满眼眶的泪花,惨兮兮瞅着他。大哥我错了,大哥饶命啊,大哥我刚刚就是发个神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