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酒虽然好喝,但曹操仍在席间和颜悦色的告诫陆仁,大致的意思就是今年你陆仁这里虽然是丰收了,但要记得去年的粮荒,不要因为手头有了点粮食就随意浪费。而酿造酒水这种事是很浪费粮食的事,一定要适可而止。
营门那里,李典正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之色的站在那里。而李典的身后,两千多的屯民都静静的侍立着,一看就知道他们这是在等着陆仁。
“主上你没事吧?”
“喂……你们这是……”
婉儿好奇的问道:“难道主上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示意婉儿松开双臂,陆仁揉着后脑勺扭头向驾车的侍卫问道:“你干嘛啊你这是?好好的干嘛突然刹车啊?”
“我算哪门子的好人?”
“这尼玛都叫什么事儿啊?”
婉儿转回身面向陆仁,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的微笑,但一双微微皱起的细眉带出了几分淡淡的离愁:“婉儿还真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婉儿说不出那些诗文辞赋,只知道与主上在这里的一年之中,虽然平时常常是忙忙碌碌的,可就是觉得心里安稳踏实。现在要离开了,婉儿……”话到这里婉儿摇了摇头,后面的话说不出口。
陆仁楞了楞,向李典道:“曼成,我不是说过别惊动到大家的吗?”
但陆仁明白什么是身不由己,所以只能是笑了笑再揽住婉儿的肩头,柔声道:“我也舍不得这里。在这里过得多舒服啊,该忙的时候忙,可以清闲的时候想怎么清闲度日都行,平日里也没什么要劳心费神的事……算了别看了,省得越看越舍不得的。”
因为有些不知所措,陆仁口中所言变得乱七八糟:“都都都、都起来!都起来!你们这都是干什么啊!?你、你们要送我的话,挥几下手再吆喝几声也就行了嘛!你们、你们这么大的礼……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啊!都起来都起来!我陆仁没这个资格,当不起啊!”
“送、送就送吧,别别别跪啊!都起来都起来!”扫视了周边一圈,见仍未起身,陆仁索性扯开嗓门大吼道:“都别跪了!都起来啊!再不起来我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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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的手轻轻的按在了婉儿的香肩上:“怎么?舍不得离开这里吗?”
李典很无奈的向陆仁拱手道:“陆兄,这事你可真是太难为我了。你要调往别处的事,又哪里能瞒得住人?昨天你一开始收拾东西大家就都知道了,天方五更就都赶到这里来送你,我拦也拦不住啊。”
“前面?”陆仁莫明其妙的顺侍卫的手指望去。只是这一眼望过去,陆仁便当场楞住。
车马轻动,陆仁又望营屯一会儿,这才弯下腰准备进到车中。突然之间车马急停,而这一下急刹车陆仁是啐不及防,脑袋不是刚探进车厢里吗?后脑勺便嘭的一声撞在车梁上。吃痛之下双手都还来不及抱头,身体便因为急刹车的惯性向后仰倒,还是婉儿见状不妙赶紧伸臂抱住了陆仁的腰身这才没让陆仁摔下车去。
被陆仁扶起的年长者连连顿首道:“陆校尉,我们都舍不得您啊!记得我们最初来的时候,大多都是些逃荒流民,跟来这里都只是想混口饭吃,万一再出点什么事就一齐再逃。可是这大半年来,陆校尉是如何对待我等,我等都历历在目。
“校尉恕罪!您且看前面……”
婉儿轻轻摇头:“婉儿说不清楚,不过婉儿知道主上是个好人。”
就这样一如众人所料的那样,在临近十一月的时候,陆仁接到了荀彧发来的调令,调陆仁转任濮阳令,归夏候敦统辖。而陆仁在接到这个调令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陆仁认为自己最多也就是调到衮州的哪个县去当县令,却没想到会是濮阳令。
夕阳西下的黄昏之时,陆仁与李典在营屯门前送走了曹操这一行人。当曹操一行人渐渐的消失在二人的视野之中,李典便扭身向陆仁拱手笑道:“恭喜陆兄!看来陆兄离右进之日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