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我来。”碧筝真人打量了她几眼。她声音清冷平静,和外表并不相称。
小孩趁机抱住她的胳膊。
“我是素善堂的抓药小厮。”当他问起出身时,方莲答道。
方莲心满意足地将种子收回乾坤袋里,准备收拾收拾后,离开小院。
“这丹炉便交予你。”碧筝说道。“你来负责炼制这两种丹药,不需要炼出天地品级,但不能有黄品。药材不足,可以和丹和说。能炼制多少,就炼制多少。这一个月里,你只能休息四天。至于什么时候休息,由你自己安排。”紧接着,她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在看着方莲将药材挑拣好,开炉将药材放入之后,才离开。全程没有半句多余的话,作风干脆利落。
看着碎石哗啦啦的滚了一地,方莲险些扔了手里的种子。藤蔓因灵力驱使,不受控制地在半空中胡乱飞舞。她定了定神,将灵力从种子抽出,藤蔓仿佛得了令似的,迅速退回种子里。
“不,统一配发丹药,只为了大比的公平。”所有人都拥有相同数量,相同品级的丹药,比试也会更加公平,避免有人靠用法宝、堆丹药取得胜利。“从现在开始,无论里面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必须保密,万不可说出去。”
轰!
丹和立刻取出名册,先点名,之后由乐山城开始选人。那弟子是个急性子,抬手就指了两个,问清了是哪家药铺的人后,又指了方莲。
于是方莲占用了那里,拿出玉简,开始修习法术。她花了半天的时间,将玉简中已经学会的法术重新巩固了一遍,开始学银针术之后的御木法,这是通过将灵力注入种子内,操纵新生的植物进行战斗的法术。
“我叫清平,我师尊叫墨临。”
方莲翻了翻乾坤袋,里面有不少种子,但她几乎都不认识,只能有什么拿什么。她照着玉简上记录的方法,将灵力注入第一颗种子中。
来收丹药的人是丹和。他全权负责炼丹的所有事宜,而碧筝自从第一日后,便再也没出现过。方莲特别向丹和询问了能修炼的地方。丹和指了一处偏僻的小院,那附近的丹房原本是给碧霄宫准备的,但是碧霄宫的人还没来,所以空着。附近无人去,非常安静。
方莲又取出几颗种子,一颗一颗试过去。有的开花后迅速凋谢,有的抽藤后立刻枯萎,还有的只长出杂草。日头越渐偏西,在几乎要将乾坤袋的里种子耗尽时,她终于让一颗种子长出了长长的藤蔓,并且保持新鲜的姿态在空中飞舞着。
但现在懊恼这个无用,方莲稳住自己的心神,轻声纠正道:“我不是姐姐。”
方莲失了平衡,坐到地上。
养气丹和清气丹是修仙界最常见的丹药,炼制方法简单,炼制时间也短,只需要一天,便能出一炉。方莲一头扎在小丹房里,足足待了六天,才将碧筝留给她的药材全数用尽,炼出了六炉没有半颗黄品的养气丹。她打了一手好算盘,干六天活,休息一天,这六炉丹药交出去后,她就找个地方修炼一天。
丹和穿过珍珠花做成的拱门,将众人带到一片空地上。那里,有一个飞鹤楼的弟子,还有一个乐山城的弟子,两人一坐一站,似乎正在聊天。见到丹和来了,坐着的飞鹤楼弟子立刻站起,笑道:“人都来了?”
碧字辈,是娘亲的师姐妹。
假山之后,别有洞天。一走进,只觉异香扑鼻,空气里全是药草的芬芳。仙藤爬满了假山,清冷苍翠,再往前走,佳木葱郁,绿树掩映中,瓦房整齐排列,白烟缓缓从房中飘出。
方莲暗暗吃惊,这小孩不知是眼睛太厉害,还是分不清楚男女之别,竟朝着她喊姐姐。
“只是第一批,一共八人。过几日,还有些人会来。”丹和道。
“这是为何?难道这里所炼制的丹药药效会更好?”有人问。
那弟子点点头,仔细将方莲几人看过去。他身边的乐山城弟子接过话:“那便立刻进行分配吧,玄朴师叔那里已经等不及了。”
和方莲一起被留下的是城东回春堂小少爷裴林,和她一个年纪,一个修为。之前仇庆雪与死对头在城北破庙打起来时,便是他跑来素善堂报信。因此即便双方作为同行,时有竞争间隙,方莲遇见他时,还是会寒暄几句。
“姐姐,姐姐开给我看。”他圆脸大眼,两颊红扑扑的,生得十分可爱。他穿着一身皂衣,看样子是神荒书院的弟子。“我想看花。”
“素善堂?原来是神荒书院的。”一听是素善堂,那弟子便摆摆手,“那我换一个,就你吧。”他随手指了方莲身边的少年。
方莲被缠得没办法,只好拿出颗种子,指尖刚将灵力注入,种子便开始发芽,长叶,花苞从枝头上冒出来,慢慢开出了一朵花。
丹和将两人待到神荒书院的据点。裴林被交给一个老头,而方莲则跟着个女炼丹师,丹和称呼她为碧筝真人。她是个美人,年约三十,眉目颇有风情,即便是穿着一身黑衣,也能看得出身姿窈窕修长。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位真人的弟子。”她随口一问,顺手替他拍掉身上的尘土。
“往前走,便是炼丹处。大比期间所有人的丹药皆不能私带,必须使用这里炼制的。”丹和嘱咐道,他和蔼客气,一点也不像仇掌柜所担心的那般难以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