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德问道:“师父,我怎么没听说过这逍遥宫的名头?”他年纪轻轻,刚刚出山不过两年,功夫虽然不错,但江湖阅历甚浅,这些前朝旧事自然从未耳闻。
李书秀常年与哈萨克人为伍,听不懂二人这番胡言,但想来不是什么好话,她脑中嗡嗡作响,忍不住猛喝道:“苍鹰!你给我闭嘴!”
众人一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走过那扇铁门,来到一条宽阔走道,李书秀说道:“这儿是乃蛮王的宫殿,可不是什么地牢古墓,其中没那么多陷阱,大伙儿不必如此紧张。”
众人齐声欢呼,李书秀微微一笑,接过苍鹰递过来的火把,正想前行,忽然想起拉普来,她回头一看,见到苍鹰将拉普扶在肩膀,拉普双眼紧闭,呼吸沉稳,仍旧深陷昏迷之中。
李麟洪一听,忍不住怪叫一声,捏着嗓子,尖声嚷道:“苍鹰哥哥,你和阿秀妹妹恩恩爱爱,她连身子都给你看啦。你这千年纯阳童子神功,只怕已经荡然无存了吧。你这般没羞没臊,对得起咱们铁打的营盘,对得起咱们流水的兵么?”
李麟洪顿时肃然起敬,他虽然未曾在李庭芝将军麾下作战,但凡是南宋军民,听到李庭芝将军的威名,无不打心眼里佩服。他一脸严肃,低声道:“你小子居然对李将军的女儿动手,若是将来始乱终弃,老哥哥我第一个来剥你的皮。”
玄镜听他语气极为不敬,居然直呼皇上名字,但他毕竟心中有愧,加上此刻以注重大局,不宜纠结于小事,于是叹道:“皇上。。。确实出手决绝了些,但若非如此,他这天下便无法长治久安,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天下百姓。”
苍鹰并不理她,只是死瞪着玄镜,眼中渐渐闪现炽热狂暴之色。
她见到拉普那张憔悴的脸,不由得一阵心悸,她虽然对苍鹰心生感激,暗怀亲情,但见到昔日初恋之人,便如遇到天敌一般,免不了这般心神大乱,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其实不单是她,这天下男女,哪个不是如此?
李书秀气得七窍生烟,但此刻情势未明,当以大局为重,不能出手教训两人,只好咬紧牙关,心中暗骂:苍鹰大哥看上去颇为正派,想不到相处一久,说话这般无聊,与哈萨克族那些大老粗毫无分别。
玄镜叹道:“逍遥宫当年何等威风,在江湖上呼风唤雨,比咱们全真教声势更大,他们崇尚一位名叫玄夜的西方魔神,一遇上江湖同道,便会假意亲近,伺机传播教义,迷魂催眠,拉人入伙。十多年前,咱们全真教的数位成名高手就被逍遥宫的魔头拐走,更带走了咱们全真教的不少武功秘籍,引起了江湖公愤。若不是皇上那时候挥军南下,与南宋交战,天下战火不断,咱们早就召集武林同道,上山剿灭这帮魔头了。”
苍鹰神色如常,肩负伤者,沉稳的走在行人当中,但李书秀深怕他心中妒忌,不由追悔莫及,暗想:我方才真不该告诉苍鹰大哥我与.....我与拉普小时候的那段情义,他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只怕心里总有些介怀。
苍鹰道:“你先前在那楼台沐浴之时,曾找到一块丝绸长缎遮挡身子,那长缎恐怕年月不久,并未有任何损毁迹象。”
苍鹰说道:“阿秀姑娘,恐怕这宫殿中另有旁人居住,乃蛮王或许未曾布下陷阱,但那些外来之人未必会如此客气。”
玄镜说道:“后来江堂王爷率军攻破樊城、襄阳,皇上的大军由此长驱直入,扫荡天下,又派出西域武林高手与数万精兵,四处捉拿那些负隅顽抗的江湖武人,那逍遥宫的魔头们见情势不妙,居然颇有先见之明,自行解散,抱头鼠窜,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李书秀神情自若,走到神像前头,见那神像乃是一个跪地的小人,手中握着长剑,面目模糊。她用清水浇湿手掌,在神像后脑勺轻轻抚摸,着手处颇为坚硬光滑,但渐渐变得松软粗糙,片刻之后,她喜道:“找到了!”在开关上一按,头顶传来齿轮转动之声,大堂正北处的沉重铁门缓缓升了起来。
苍鹰笑道:“这等风景,在下自来见得多了。早已习以为常,不以为意。我这纯阳童子功,还不是留得好好的?若要破了我这神通,非得与我肌肤相亲,耳鬓厮磨,上下其手,狼吞虎咽不可。。。。”
天德又问:“师父,那后来呢?这些妖魔后来如何了?”
苍鹰与李麟洪倒吸一口冷气,双双捂住嘴巴,过了片刻,苍鹰对李麟洪低声说道:“这位李姑娘乃是李庭芝将军的女儿,老哥你说话太过啦!”
苍鹰咦了一声,侧目一瞧,叹道:“奇怪,奇怪,定是拉普兄弟先前吃多了青菜,方有这般发色。”